但劉漢明現在把這個錢又還回來了,這讓方浩偉心裡七上八下的。
劉漢明嘴角含笑著:“能有什麼意思,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再說我還得感謝你。當初你嫂子的公司破落到眼看就要破產了,我找你借錢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不還是問都沒問就借給我了。你嫂子的公司也是憑著這些錢才緩過氣來的。”
“那也不用急著給我啊。”方浩偉說道。
劉漢明說道:“沒事了,現在已經不用了,你嫂子還說要親自感謝你來著,不過她不在這邊,等再有機會了吧!”
方浩偉恍然,那肯定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同時結合著劉漢明剛才所說的話,他也明白過來,劉漢明當時從他這裡把錢接走之後,曾經還消失了一段時間,現在看來,就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了。
至於那個地方是哪裡,劉漢明沒有說,他也就沒有問。
一席話談下來,二人自覺交情是更近了一步,快要走的時候,劉漢明甚至還給透了個底,說是他很快能再挪一步。
聽到這個的時候,方浩偉的小心肝撲騰撲騰跳個不停,這可算是天大的機密了。
要知道現在外界可是沒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的,劉漢明這麼說,那也就是說這是絕對的內部訊息,理應是法不傳六耳的那種才對,但劉漢明偏偏說給他聽了,這意味著什麼?
心思複雜的要命。
像極了那一條不著調的相對論,正與反只在一念之間,好與壞也只在一線之間,甚至更短的距離就在你張口與閉嘴之間。
“劉大哥,到家了打個電話”
“好,誰先到,誰打,發簡訊也行”
二人說一些叮囑安全駕駛的話,就此分開了。
在回家的路上,方浩偉就一直在想劉漢明告訴他那些話的意思,有些能夠想明白,但有些就是不明白,想的頭疼了,乾脆也就不去想了。
把車挺好,往客廳裡走的時候,接到了方浩振的電話。
“浩偉,我決定了,我不去當那勞什子公務員了,就和哥幾個一塊兒幹了!”方浩振很激動很激動的吼。
是的,他是用吼得,透過電話裡的聲音,透過二人之間無限遠的無線電波,都能夠想象到對面的方浩振此時肯定是臉紅脖子粗,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真的決定了?要知道你熬上個幾年就能掛個副科級的。”方浩偉小心翼翼的說,他走路的腳步都停住了,不進反退,他人又退到了外邊的小院裡。
“屁,那就是一個屁,你逼小要是再給我提這個,小心我給你急!”方浩振看起來真的歇底斯里了,他沒了往日裡一貫保持的形象,粗話也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倒。
他越是這樣,方浩偉就越是有著隱隱的擔憂,遂又問道:“哥們兒,老實交個底,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什麼都沒有,我就是想明白了,說句大不敬的話,我叔他幹了幾十年了,用了一輩子也就熬了個副處級,還一蹲就是快二十年,浩偉,你能聽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我他媽就是噁心去給領導開車,我他媽就是噁心去看別人的臉色”
方浩振這一通帶著濃濃怨言的罵,足足就有十幾分鍾,方浩偉一直在側耳傾聽。
他就一直把手機貼在耳朵邊上聽,沒有拿走,也沒有調到擴音器上,等方浩振罵完了,心裡痛快了,念頭通達了,方浩偉顫著聲說:“哥們兒,好樣的,不過你真的下了決心了,你叔那邊怎麼說?他為了你的事,可是操了不少心。”
“你還不相信我說的?我是真的下決心了,就和兄弟們一塊兒幹,就像偉林說的,有苦同吃,有福同享,他姥姥的,人哪能沒有幾回任性的時候”方浩振此刻完全一個彪子的形象出現在方浩偉的腦海裡。
但說到他叔的時候,方浩振音調還是降低,情緒也平緩了下來:“實話實說,我相信我叔能理解的。”
“那好,趕明兒我回去,咱哥幾個再一塊兒商量商量,既然你都這麼豁上了,那不整出點兒浪花來,實在對不起你放棄了那麼偉大的黨的事業啊!”方浩偉最後嬉笑活躍了一下氣氛。
‘有苦同吃,有福同享’
想到這句話,方浩偉嘿嘿一笑:“哥們兒,要是從你嘴裡說出來,我信服,可偏偏這話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的。”
他沒有懷疑幾個哥們兒之間誠心交往的那一份熱誠,但交情裡一旦摻雜了利益的成分,有時候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把持得住的。
莫名的,一個人,一個身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