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噁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否則方浩偉這輩子都會內疚不安。
可不敢讓妹子在車站等他,看看前邊直行的綠燈已經亮了,方浩偉又猛踩了幾下油門,發動機低沉沉悶如雷一般的咆哮聲中,招惹了幾聲咒罵,方浩偉才不會在乎,在車流中見縫插針,剩下的路程本來就不多了,他總算是在第十二分鐘上趕到了車站。
把車在車站過橋下的停車位停好,推開門下車,一股子濃郁讓人想嘔吐的尿騷味就迎面撲來,這是那些無處可去的流浪漢的傑作。
這個世界似乎永遠都是這樣,有著它鮮亮的讓人瞪大了眼球也覺得看不過來的美的一面,可同樣也存在著那些沉重的讓人窒息呼吸不過來的黑暗,黑白相對,美與醜似乎永遠都在伴隨著前進。
平日能擋風,雨天能遮雨的車站橋洞就成了流浪漢們的樂園了。
可偏偏博城車站的停車位就在這裡,這才真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奢華與骯髒的結合,讓人打心底裡無法接受。
“該死的。”方浩偉嘴裡罵罵咧咧,疾步朝著車站出口處走了過去。
在路過的地方,就有雙目無神,蓬頭垢面的流浪漢依著天橋的樑柱坐著的,也不怕泥土弄髒了衣服,實際上他們已經不在乎了,一頓飯吃飯都不知道下一頓飯去哪裡蹭得節奏了,這種情況下,誰還會考慮別的哪?
“這位老闆,您行行好,給點錢吃口飯吧,老婆子餓著沒事,可老婆子這小孫女可憐哪!”方浩偉剛走到出站口,就有個很低沉的老年聲音傳來。
扭頭一看,就在出站口旁邊不遠,距離方浩偉一步之遙的地方跪坐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她穿著一身灰色的粗布上衣,衣服上還有幾個很顯眼的大補丁,在她身邊就跟著一個小臉髒兮兮的小女孩,怎麼看都覺得可憐。
她們爺孫倆面前放著一個掉了瓷的破搪瓷缸子,一塊一塊突出來的黑色斑點無疑是最大的嘲諷。
方浩偉看到這個就愣住了,就在他發愣的這會兒功夫,老太太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老闆,您就行行好吧,隨便給幾個錢吃飯的錢,我孫女可兩天沒吃一頓飽飯了啊!”
好像永遠都是那麼老一套的說辭,一兩年內沒什麼創新的樣子,這樣的情景根本就不稀罕了,尤其是這火車站附近,此類的情況更多,似乎有專門致力於發展這一行業的,每每天剛亮的空兒,就趕過來尋一個較為有利的地勢,先坐下佔地盤,然後拿出自己營生所需要的道具來。
一個破碗,似乎每一個這類當行都具備這麼一個傢伙,這個破碗有可能是破缸子,有可能是隨便一個破盒子,總之是既能夠當盛錢的東西,還能夠當吃飯的傢伙,喝水的杯子等等,一舉多得的玩意兒。
有的人還會多準備一副寫著字的布條,布條上寫著無比可憐的身世,什麼家有某某病人需要醫治,自己又是老弱孤苦,要麼就是身有殘疾,反正身上總有一處不好的地方。
這是一個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的寫實啊!
方浩偉眼前的情況就是這樣的,這種還帶著小孩子出來討生活的,有可能是真正的更可憐之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真正的更可恨之人,這小孩是不是她的親孫女都不好說,還有可能是被人販子給拐來的,然後使用各種手段強制讓不大的孩子跟著出來扮可憐討生活。
方浩偉想到這些,就愣住了。
一時半會兒,他也分不清眼前到底是哪一種情況,這爺孫倆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過這麼被叫著了,妹子也還沒有出來,想想,摸了摸衣兜,突然一拍腦門,錢包扔車裡了,沒有帶在身上,頓時一陣汗顏。
再摸一摸褲兜裡,有幾個硬邦邦的東西,這就想起來去菜市場買肉的時候,肉攤老闆找零了幾個一元的硬幣來著,錢包裡實在不好放,自己就隨手給揣褲兜裡了。
全部拿出來放在了老太太伸手端著的破搪瓷缸子裡,‘啪啦啪啦’的聲音響起,這悅耳的碰撞聲很能夠刺激人的聽覺,一個個都扭頭看過來,待看清只有幾元錢而已,一張張原本麻木的臉上再看著方浩偉的時候竟然有鄙視的意味。
不為別的,方浩偉一身整潔得體的衣服,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便宜貨,還有他手上帶著的手錶,燈光下閃耀著鑽石一般的璀璨色彩,雖然還不清楚具體的牌子,可也知道這不是便宜的貨**,再說他那一身讓人感覺壓力備至的氣勢,這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所以在其他人眼裡,方浩偉就是個有錢人,可他娘就這麼一個有錢人,不出手就罷了,一出手怎麼也得顯示一下霸氣吧。
但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