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斯或許還會在自己的那個極為寬敞豪華且足夠明亮的畫室呆上一個上午。
作為菲比斯的管家,萊昂納多向來都是在前一日晚上離開房間之時便準備好菲比斯第二日清晨所需一切,因為第二日直到菲比斯出門之前,任何人,都是不允許進入菲比斯房間的。
是的,任何人。
此時此刻,萊昂納多凝視著監視器前意態閒適的女人,心裡卻隱隱有些複雜起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強大,無懼,一瞬間的魅惑無人可敵。
且,能讓冰冷著千年俊顏即便是世界末日也不會有多餘表情的菲比斯殿下,露出失態神色。
那麼,她和殿下,有什麼關係?
自十年前被收入凡爾賽麾下作為菲比斯唯一貼身服務的管家,萊昂納多確信十年來看見女人便露出厭惡表情的菲比斯,絕對不會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和這樣一個女子接觸。
正思索著,卻見監視器裡的女子突然轉過頭來對著自己微微一笑。
那神情竟是對此刻坐在監視器前的自己篤定無比。
女子此時的笑容,與昨日又是不同。
清和淡然,即便是三日未進食,也是如此毫不在意的模樣。
萊昂納多微微偏過頭去,竟是不敢再直視隔著鏡頭前的女子了。
那笑容,好似昨日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確是明明吻了他才對。
無意識地撫了撫自己的唇瓣,一向嚴於律己恭謹忠心的管家,此刻儼然無法再做到心無旁騖。
正在此時,門被推開,身著精美華服的菲比斯出現在萊昂納多眼前。
萊昂納多愕然垂首,此時才8點30分,他不明白十年來習慣雷打不動的菲比斯,今日為何會提前出門。
收斂複雜心思,萊昂納多雙手交叉不離方寸站定在菲比斯身後。
“這個女人今天有什麼奇異的表現?”菲比斯如玉的修長手指指向監視器中此刻默然望著視窗的米彩虹,語調依舊冰冷。
“沒有,我的主人。”
突然,小王子轉過頭來,凜冽目光直視萊昂納多,完美嘴角微微翹起嘲諷弧度:“昨天這個女人在利用你,萊昂納多,我暫且原諒你,你要知道,這個女人是全天下最惡毒的女人。”
萊昂納多深吸口氣頭垂得越發低了:“是的,主人,我對這個女人,根本毫不在意。”
揮手打斷萊昂納多的話,菲比斯冰冷的語調透著隱隱的厭煩:“這個世界,我誰都不相信,因為整個世界都是由謊言組成。”
萊昂納多在心底嘆了口氣,面色不變從監控室櫃中取出昨日消毒好的雪白方巾放在監視器前的方凳之上。
菲比斯面色平靜地坐下。
他要好好想清楚,怎樣才能讓這個惡毒的沒有自尊心的女人,羞憤欲死,讓她的心靈,感受到莫大的侮辱。
是的,她當年給予他的,他現在要百倍千倍地奉還。
只是,到底怎樣,才能讓這個惡毒的女人,感受到絕望和羞憤?
頭腦聰明心思奇慧的菲比斯殿下,此刻竟也是拿不定主意了。
微微蹙起眉尖,復又舒展,復又蹙起,直到站於他身後的萊昂納多感到奇異菲比斯方才收攏象牙白的精緻手指,敲打光潔如鏡的梨木桌面。
“給我調來幾個醜陋的非洲人侯在門外,然後。。。。。。”
萊昂納多難掩愕然神色地看著面色依舊平靜的菲比斯。
這是整個歐洲最為尊貴美麗的王子。
此時,卻是想出了這樣一個方法,來對付他恨之入骨的仇敵。
惡毒之極。
對一個女人來說,簡直可以讓她崩潰絕望。
到底是誰說凡爾賽家的小王子,從頭到腳的尊貴輝煌不可侵犯,連思想都散發著百合的無暇香氣?
“別用這個眼神看著我萊昂納多,你的主人是我。”眉頭不悅微蹙,菲比斯揮手讓萊昂納多著手準備,復又坐於監視器前。
他要親眼,看著這個女人在他面前,如何乞討如何求饒如何絕望而崩潰。
只有那樣,他累積了十年的恨意,鬱結了十年的悶氣,才有可能有那麼絲絲的消解。
坐於囚室的米彩虹眼皮一跳,心中陡然生出不好預感。
她比誰都清楚那被世人頂禮膜拜的高貴不可侵犯的菲比斯,到底有著多麼一條堅硬的心腸。
她也可以想象,當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