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系列之二
初生的朝陽撥開晨霧,將第一縷金色的光芒撒向了充滿盎然生機的綠色大地。
如同每一個平凡的早晨一樣,位於埃塔洛森林的河岸部落居民在晨光中迎來了新的一天
“族、族長!諾亞他、他不見了!”一個年輕族人匆匆忙忙跑了過來,瞪大圓圓的眼睛,頭上頂著一雙毛茸茸的獸耳。
薩克重重嘆了口氣,朝著驚慌失措的族人揮手,示意對方退下。
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自從諾亞知道了‘那件事’之後,他便這種方式來抗議身為族長的自己。
那孩子性格很倔強,薩克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獨裁。可是沒有辦法,在下一次月圓之日、也就是河岸部落權利交替的時候,他會放下身為族長的一切責任。在那之前,他必須替諾亞找到一個好的歸宿,這是自己與‘他’之間的約定啊!
“族長,不去找諾亞嗎?再過幾天他就要”
“沒關係,天黑之前他會自己回來的。”部落是他的家,那孩子還能去哪呢?
“族長。”身旁的族人慾言又止,他小心翼翼窺視薩克的臉色,最後還是決定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族長,諾亞會反抗你也是有理由的,他喜歡的其實是”
“住口!”薩克面色一凜,狠狠瞪了族人一眼。
“諾亞只是我的‘弟弟’。”他特意強調‘弟弟’兩個字,發現自己嚴厲的語氣嚇壞了族人,很快緩和了怒容。“森是個不錯的物件,他一定能好好照顧諾亞,這對諾亞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族人點點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很快,村口傳來一聲悠長的號角。這是召集勇士出發前往森林狩獵的訊號。薩克大步走向了村口,接過族人遞來的黑色長矛高高揚起,爆出一聲大吼。族人們紛紛敲打手中的武器,陸陸續續跟著薩克出了部落。
喧囂聲逐漸遠去,就在薩克剛剛滯留的地方。一顆小腦袋撥開茂密的枝椏、從樹葉縫裡探了出來。
諾亞面無表情盯住地面某一點,接著一咬牙、縱身從樹頂跳了下來。他洩憤般狠狠踩踏薩克站過的土地,一下比一下用力,嘴裡還大聲咒罵著;然而那原本清澈明亮的雙眼,此刻卻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流露出濃濃的哀傷
“諾、諾亞,原來你在這裡啊,大家都在到處找你”有著精緻面容的少年猶猶豫豫挪了過來。諾亞對人很冷漠,不喜歡族人擅自靠近他。以前的諾亞十分開朗,清亮柔和的嗓音裡總是帶著甜甜的笑意,讓人忍不住想親近。但是自從‘那件事’之後,諾亞整個人都變了
微微側頭,諾亞面無表情看著想要討好他的漂亮少年。天真無邪的笑臉,深深刺痛他心底某根脆弱的神經
“滾開,我的事不用你管!”諾亞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激動,他狠狠推開了少年,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部落。
“可惡、可惡!你們都是混蛋薩克、你是個大混蛋!”
諾亞一口氣跑出了很遠。茫茫的原始森林,不管從那個角度看都是一模一樣,但對於從小在森林邊緣長大的諾亞來說,森林就像他第二個家。每次一遇到不開心的事,他都會偷偷跑進森林裡有時候是樹洞、有時候是河堤,雖然孤身一人,但諾亞並不害怕,因為總有一個人會找到他但是那個人,如今卻再也不會出現了
“為什麼為什麼死掉的不是我”帶著嗚咽的悲鳴迴盪在空曠的森林裡,一遍又一遍。蔚藍的天空,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被濃濃的陰霾覆蓋
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早上還晴空萬里;到了這會居然下起瓢潑大雨來。
土地很快變得泥濘不堪,諾亞一腳深一腳淺走在森林裡,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族人談之色變的‘禁地’落差高達數百米長長的陡坡,綿延了數千裡,隔開名為‘死亡之地’的可怕森林!
據說那片廣袤陰森的土地上孕育了無數邪惡的野獸;據說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那裡;據說太多太多的謠傳將那片土地渲染的神秘無比。從很早很早開始,每一代河岸部落的族長都嚴厲禁止族人踏入死亡森林。不管食物如何短缺、不管形勢多麼危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腳下一頓,諾亞停住了前進的勢頭。他找了塊平滑的岩石坐下,一動不動,愣愣盯住手中用五彩的小石頭和牙齒串成的項鍊。
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他的臉上閃過一抹孩子般純真的笑容。然而沒過多久,諾亞卻氣呼呼站了起來,奮力將手中的東西甩了出去!他大口大口喘氣,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自己臉上,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