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應當“公正”處理。至於祖父,他成天操心國家大事管不了太細,頂多瞭解一下再全權交給長子處理。
稍後的事情似乎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崔文康與婉如夫妻輪番去拜會了舅家,沒費多少功夫就拿到了嫁妝單子的副本,肖陽也指使手下人找了個和家裡有些往來的胡商去姚家贖買那彈琵琶的曹大娘。
之後,永安王的笀宴順利舉行,三郎夫妻送上了一幅前朝知名書畫家的《松鶴圖》做笀禮,雖中規中矩卻也無可挑剔。
期間,有位小娘子卻成了眾人私下嘲弄的物件,她身為二流世家的庶女痴心妄想打算攀扯權貴,花了整整一年時間做了幅精緻的刺繡夾雜在家族遞交的賀禮中贈與永安王。
她繡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彌勒佛,工藝可謂是無比精湛,不僅人物形象惟妙惟肖還用金線點綴出了佛光四溢的效果,那佛像的面容甚至隱約與永安王有些相仿,只可惜,這位王爺信奉的是道教!
清江郡主在回府的路上與如娘閒聊著,面露不屑神色:“別說是東西送錯了,閨閣女子的繡品又怎好送去給眾人參觀?刺繡,哼,難道我阿爹家裡還缺繡娘不成?”
“阿孃說的是,這賀禮送得太小家子氣。”婉如笑著隨意搭白了兩句,額頭上冷汗都差點沒冒出來。
其實,一開始她也是盤算過親手刺繡、繪畫這種主意的,只因時間不夠用,又是夫妻兩人送禮三郎才是主角,她技藝是否出彩根本無關緊要,這才打消了那可笑的念頭。
說起來,在確定禮物之時婆母也是提點過的,是她直截了當說了永安王的喜好婉如才找著了應景的畫作。唉,送禮也是一門學問,需要琢磨的東西似乎還很多吶
“這段日子,我看三郎的氣色不是很好?”聊完了席面上的事情,清江郡主又提到了自己兒子。最近幾日肖陽確實是有些憔悴,眼眶都發黑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婉如趕緊點頭,苦惱道:“他睡得不太安穩,似乎經常做夢、驚醒,連喝了安神藥都不管用。兒就想等笀宴一過再求阿孃找御醫來為他瞧瞧。”
郡主沒回答關於御醫的事情,只問道:“他有說做什麼夢了麼?”
“提過一次,說夢到一個衣著古怪的人,”婉如咬了咬唇,忍不住提出了那個在她心裡琢磨了很久的問題,“阿孃,他的銀鎖是不是有些有些,不對勁?”
“這段日子你多注意些,騎馬、習武等容不得分神的事情就別讓他做了,再等十五日便能塵埃落定。”清江郡主如此說罷便沉默了,婉如自然不好再問,就這麼默不作聲的回了家。
當天夜裡,三郎依舊如之前一週的每個夜晚那樣繼續做著混亂的夢。
他夢到自己在密林中援救人質,然後被敵寇舉槍瞄準,有好友幫忙擋了一槍卻落崖差點送命,夢中的阿陽悔恨不已,在對方因傷昏迷時痛哭失聲。
他夢到自己又一次面臨絕境,身邊卻空無一人沒有好友再伸手拉拔,他仰面向懸崖下落去眼前能看到亮麗的藍天白雲,心底卻只剩一片黑暗。
肖陽猛然驚醒,只覺得先前那下墜的感覺無比真實,彷彿自己真的親身經歷那落崖將死的困境,連那最後一瞬的絕望與期盼都深深的印在腦海中。
夢中人在說:“完了,這下真成烈士了,說不定還是個只有衣冠冢的烈士。”
有句話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也有可能這是命中註定的三災六難不得長笀。
三郎摸摸後腦勺,不由苦笑。只是,不知道命中註定活不長的是夢裡的阿陽,還是他肖陽?
他閉上眼再次睡去,噩夢卻依舊如影隨形,這一次他躺著沒法動彈,彷彿鬼壓床似的手腳都被縛住了,只能靜靜“看”到有穿著古怪服飾的好些長輩趴在自己身上嚎啕大哭。
還有幾個年輕男子和兩個相互偎依的年輕女人著站在他身前默默流淚。
這些人的面容都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只是心裡的暖意和抑不住的心酸,讓阿陽知道對方都是他的親朋好友。
突然間,其中一個年輕女子走上前來慢慢俯下身,在他冰涼的唇上落下一個輕吻,然後伸出手蓋在了他圓睜的雙眼前,緩緩向下挪移。
“閉眼吧,阿陽。祝你,一路走好。”她哽咽著呢喃低語,那熟悉的腔調倏地叩擊在肖陽心絃,讓他不由自主的再次掙扎起來。
是誰,這人是誰?為什麼我會對她念念不捨?為什麼我覺得心裡好痛?
他想要睜開雙眸再看對方一眼,他想要抬起雙臂摟抱她一下,他想要回應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