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著命,若三五日後再不醒來進食,哪怕是萬年人參都沒用了。
肖明的二哥就是前年在戰場上受傷後逝去的,不同母的哥哥他都難受了許久,這一位卻是比大哥還親近的同胞兄弟因此,阿孃說要照常舉行婚禮沖喜時,他沒反對,或者說全家人都預設了這不是辦法的辦法。
雖然有些對不住崔家,卻是病急亂投醫的無可奈何之舉。
回了內室之後,肖明指著自己偌大的架子床對崔文康建議,若不介意的話兩人可抵足而眠,或者他自己在旁邊的榻上湊合一夜。
“哪裡有就寢的心思”崔文康長嘆一聲,卻見肖明也默默點頭,然後他命人送來茶點,邀請他到案几前入坐閒聊,又叫了兩個歌姬彈曲佐餐。
如果忽略沖喜這個問題,一切似乎都很美好。崔文康既恨家裡訂的這婚事,也怨肖家的欺騙,卻又希望肖陽趕緊好轉能和妹妹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他就抱著這既糾結又忐忑的心情幾乎是枯坐一夜,天矇矇亮時才在肖明的勸說下稍微歇息了片刻。用了早飯之後依舊沒得到肖陽清醒的好訊息,倒是肖家長輩終於出面正式見了這對兄妹。
肖侯爺如人所料確實是虎目虯髯,威嚴無比,婆母清江郡主則眉清目秀風韻尤佳
,並且看起來相當親切和氣,兄弟三人容貌上都較為像這母親。
談話的主題思想是新婦受了驚嚇和委屈,肖家很抱歉,等兒子醒後一定責令他好生道歉並保證肖陽終其一生務必會好好愛護這位聰慧明理的好妻室,三十以前絕不納妾,三十以後有子也不納。
“”崔婉如聽罷無言以對,只覺得這位看著粗獷的阿翁卻是巧舌如簧,輕飄飄的就將這事情定了基調:需要道歉的只是闖禍的兒子,不滿意沖喜就是不明理。
婆母更是善於抓重點,同為女人的她很瞭解新媳婦的心思,女人最渴求的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就給了這承諾作為兒媳婦乖乖聽話拜堂沖喜的獎勵。
崔婉如輕輕點頭給哥哥示意別再要求其他,然後向肖侯爺請求道:“阿翁,我兄長若就此回家著實無法向爹孃交待,能否讓他再暫住幾日?”
最好是等肖陽狀況確定之後再啟程,醒了、死了,總得有個定論。這提議正合肖家心意,兩人就此告退去了肖陽院落裡的偏房說私密話。
“就這麼認了?萬一,你豈不是?”崔文康依舊覺得心裡不平,這活脫脫仗勢欺人啊,說不定會賠掉妹妹的終身。
“還能怎樣呢?”婉如唇角微微劃過一絲苦笑,“萬一,我會為他守上至少三、五年。” 哥哥在此期間得把該辦的事情辦了,等有了依仗再論其他。
重活一世,她對情情愛愛的並沒抱有太大期待,夫君千好萬好不如自己有靠山有金錢。若肖陽真的故去,那侯府就欠了自己更多,總得給些回報。
此刻的隱忍也是為了做出“甘受委屈”的姿態,讓對方心存虧欠之意,將來才能更好的在侯府立足,反之,大鬧一場卻根本於事無補只能讓人厭惡。
儘管婉如為防隔牆有耳沒說太多,崔文康不太明白她的盤算,只皺眉道:“你也太心善了”
“妹妹自有分寸。”說罷,她就不再多言轉身去了內室陪昏睡不醒的肖陽,只讓哥哥找四郎消磨時間去。
眨眼間一日一夜就過去了,肖陽依舊是昏迷不醒,這下,眾人沒法再淡定了,紛紛輪流圍在床前呼喚不已,連肖侯爺夫婦都守了他小半夜才黯然離去。
臨走之時,婆母落後一步拉著崔婉如的手低聲請求道:“我這兒子在邊關軍營長大,打小就一本正經,莫說是侍姬,連侍婢都不喜她們近身,阿家求你今日與他同寢一回吧,別讓他”清江郡主說著既心酸又羞赧,實在是不好開口明言只默默垂
淚。
婆母當崔婉如是黃花閨女,她卻是曾被調教得風情萬種的,馬上理解了對方想說的是“別讓他到死了都沒嘗過女人滋味”。
難不成初嫁少女還有本事能讓個已經昏迷三日的人留種?就算能辦成也不可能去做啊!萬一有個意外,崔婉如還想將自己的清白身子留給下一任夫君呢,完璧之身再嫁總比殘花敗柳強些許。
“我,我願與他同臥”她回握婆母的手,低垂著頭輕聲應了。咳咳,同臥一張床什麼都不幹,這事情她還是能辦到的。
深夜,疲乏過度的崔婉如忍不住沉沉而睡,完全沒察覺到身邊人倏地睜開了雙目。
下一刻,她臀間忽然捱了一擊,整個身子翻轉兩週“噗通”一聲重重落在了地上,半晌之後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