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和三姨娘的小動作,張媽媽明白了大太太的用意,也更明瞭了要讓福多多學習理家的用意。
“對了,謝媽媽最近不在府裡,是去哪裡了?”押了一口茶,大太太不經心的問道。
提到謝媽媽,張媽媽一臉的義憤填膺,原因莫過於她的丈夫是府裡的大總管,而她的丈夫卻只是屈居第二,處處受謝總管的鉗制,很不得志。想到這,張媽媽抬瞼觀察著大太太的神色,帶有怨懟的語氣說道:“聽說是到定光道觀去了,去求見紫陽真人,還依仗著曾經是老太太身邊伺候的,駕走了桐油平頂齊頭掛著靛藍色粗布印花簾子的馬車,當真的威風。”話裡滿是的酸味。
“那輛?”大太太蹙眉,說道:“那不是老爺的座駕嗎?”
“可不是嘛,奴婢聽到的時候也是嚇了一大跳,還親自跑到馬廄裡驗證,果真是如此。您說,這謝媽媽也太膽大妄為了,老太太在世的時候還說的過去,這都仙逝快滿一年的,怎就還如此的囂張?”邊說著,還邊憤怒的指手畫腳。
大太太不吭聲,眼睛直瞅著張媽媽看。
張媽媽被瞧得額頭直冒汗,吱吱唔唔的說道:“太太太,奴婢所說句句屬實,可沒有半點摻假。”
“你就沒有私心?”大太太臉色微沉。
張媽媽心中“砰砰砰”直亂跳,實在是架不住大太太寒星的雙目,實話實說道:“奴婢知錯了,請太太饒恕了奴婢。”
大太太不說話,只是一手端著茶盅,一手捏著茶蓋,輕輕的互相碰觸,繼而發出清脆的叮叮咚咚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房間裡特顯突兀,也更是讓張媽媽嚇得魂都沒有了,上身全部伏在石磚上,頭根本不敢抬起來。
過了好久之後,大太太才開口道:“這府裡使喚的人很多,並非誰少不了誰。這幾年,我待你不薄,就你一貼身的媽媽在身邊伺候,你理應明白我對你的看重,可別到時候為了自身利益,而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來。”
這算是明晃晃的敲打了。
張媽媽忙誠惶誠恐的連說不敢,心裡卻有些暗暗埋怨大太太最近幾日的陰晴不定。
見張媽媽收斂了下,大太太就吩咐道:“好好去查查謝媽媽此行的目的,她是府裡的老人精了,這般大張旗鼓的去定光道觀,絕不會只有祈禱這麼簡單,很有可能是要把紫陽真人接到府裡來。”
張媽媽訝異。
這般大的事情,竟然沒與太太說?還自個兒跑去了?
很想落井下石几句謝媽媽,但是因著有了之前的教訓,張媽媽是萬萬不敢再說什麼的,遂而恭敬的應下。
大太太又說道:“明日你找牙婆來,府裡也好該整頓整頓了。”說完,端了茶,示意張媽媽出去。
張媽媽不敢遲疑,忙恭聲退下。
餘光瞟見大太太孤身坐在炕床上的身影,張媽媽暗暗摸了一把汗,腹誹大太太近來越來越敏感了,要是擱在從前,她是絕對不會如此斥責自己的,更不用說如此鄭重其事的敲打了,一直對她很敬重,也很重用。想到這些種種,張媽媽心中就對謝媽媽越加的憤怒了。不過想到以後福壽院將不關謝媽媽的事情了,張媽媽的心情才微微好些,決定多多幫助些福多多,藉此打擊謝媽媽。
福多多不知道正院那邊在悄悄的計劃著什麼,她現下正煩惱著李大夫逗留著不離開。
要說李大夫是為了醫治餘世逸的病,還是說得過去的,主要是他的一雙眼一直緊盯著福多多不放,眼神說有多怪異,就有多麼的怪異,好似她欠了他多少錢似的。
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福多多隻好隱晦的說道:“李大夫,您看,天色已經不晚了,今晚又勞您累了,您還是”
李大夫笑笑,收回炙熱的眼光,捋捋鬍鬚笑道:“你這女娃,我沒有看錯,果然很有趣味。”說著,看看緊閉雙眼,睫毛卻有微微顫抖的餘世逸,繼續說道:“跟世逸的性子倒很般配,老夫很喜歡。”
福多多的面色沉下來,暗道誰讓你喜歡。
可她不敢得罪李大夫,畢竟她中毒的身子還沒有調養好,還有賴於他,只能扯扯僵硬的臉皮,奉承道:“嘿嘿,承蒙您喜歡,讓我非常的惶恐。”
李大夫搖搖頭,說道:“你不用誠惶誠恐的,把我當作普通的長輩就好。那日我跟你說,讓你到百草園聊聊天,說說那天后續的事情,你怎麼就沒有?言而無信,可不是君子所為。”
對於李大夫的話,福多多真是無語了。
這別人家秘辛的事情,他怎麼有這麼大的好奇心呢?
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