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默然。
“蘇大娘就只有這麼個孫子了,她不會讓他冒險的,娘。”蘇柳搖搖頭道:“就是砍了這手指,也抹不去我帶著六個手指出生的事實,蘇大娘不會答應的。”
陳氏看著蘇柳伸出的左手,那銅錢大的疤痕彷佛在說著蘇柳遭受的種種,不由臉色一白。
“那寧廣?”
“他不在乎。”蘇柳說道,應該是不在乎的吧,若是在乎,他也不會這麼幫著自己吧?也不會沉默吧?
見陳氏依舊在猶疑,蘇柳又下了一道重藥,道:“娘,早早定下,總比蘇長生幫我定的好。”
陳氏聽了臉更白了,顫聲道:“不會的,你和小小已經跟著我過了。”
“可我和蘇小還沒出族,也抹不了我們是那個人的閨女的事實。”蘇柳提醒道。
陳氏腳步一個踉蹌,是啊,幾即使蘇柳她們跟著他,蘇長生始終是她們的父親,是有這個權利干涉蘇柳她們的親事的。
而蘇長生恨她們如斯,又怎麼會給蘇柳她們尋一門好的親事?若是狠心到了極點尋個又老又醜又殘的,那不是賣女兒麼?
陳氏打了個冷顫,抓著蘇柳的手問:“那怎麼辦?”
“所以我們得先快一步定好了,他若真敢,我就立即和寧廣成親。”蘇柳冷道,蘇長生最好別打這樣的主意,不然她會讓他很難看。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陳氏抿著唇,想了想道:“你們私下定下到底不妥,還是正經尋個日子,交換庚書過個大禮才像。”
陳氏還是傳統的,自己的女兒不管如何,嫁人還是按著傳統的三書六禮辦才是,不求隆重,但求珍視。
見陳氏鬆了口,蘇柳便笑道:“不急呢,且先處處。”
陳氏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遲疑地道:“這話本來是你及笄了才說,可你如今也大了,再過幾日就滿十四了。柳兒,沒到成親的那一天,娘不准你做出格的事,知道嗎?”話到最後,聲音很是嚴厲。
蘇柳一怔,隨即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臉上一熱,嗔道:“娘,你說什麼呢?”
“總之你答應娘,否則,你不準再見那寧廣。”陳氏很嚴厲。
“知道了。”蘇柳紅著臉說道。
陳氏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容忍蘇柳這樣,到底是對還是錯?
“你來幹什麼?”
正出神間,忽聽蘇小刺耳的質問聲,陳氏抬頭,一見站在院子門口的人,臉色一變,立即跑到蘇柳她們跟前,將兩個女兒護在身後。
蘇長生揹著雙手走進還沒完全修好的院子,東看西看,最後才將目光落在蘇柳她們身上。
“你來這裡做什麼?”陳氏戒備地看著蘇長生。
“嘖嘖,瞧瞧你,過的什麼日子?就住這麼個鬼地方,陳梅娘,這就是你要和老子和離的緣由,為住這個死了人的鬼屋?”蘇長生咬著一根草,十足一個無賴,輕視地掃了這院子一眼道。
“與你無關,請你離開。”陳氏一指院子門,冷道:“還有,我勸你說話還是小心點,要是沾上不該沾的東西,可就不好了。”
“喲嗬,還嘴硬呢。”蘇長生嘴角邪邪地勾起,道:“老子瞧你是心裡後悔了吧?只要你和這兩個小賤種跪下跟老子磕頭認錯,老子就接你們幾個回去賞口飯吃。”
“不勞蘇大爺費心了,我們在這有吃有喝的,倒不稀罕蘇家的冷飯菜汁。”蘇柳站了出來冷笑道:“若是蘇大爺想看我們母女過得有多慘,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蘇長生被說中心事,臉色一黑,雙眉一豎,怒道:“你這孽種,誰教你這麼對你老子說話?啊?你的家教去哪了?”
他確實是來看看陳氏她們過得有多慘的,聽黃氏她們在嚷嚷她們過得有多自在多舒服,他是半點也不信的。一個女人帶著兩個閨女,身無分文,還住在鬼屋,能過的有多好?
所以,他來看看,來讓陳氏求饒,可是看到的卻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她們是真的過得不錯。
這雖然是鬼屋,可拾掇一下,也並不是不能住人的,瞧這院子,拾掇得整整齊齊的,任誰看,也不覺得這是鬼屋。
而那兩個屋子,再多兩個人住都綽綽有餘,空落得很呢,哪像蘇家小院裡,金鳳和春桃為了爭西廂那個屋子,還吵了一架。
“老子?什麼老子?”蘇柳冷冷一笑,道:“你不會是說你是我老子吧?你剛剛還口口聲聲的叫著我們姐妹賤種呢,那你是什麼?賤種的老子,賤人?”
“反了你了!”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