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過身邊的臨時找來的樹丫柺杖,撐了起來以單腳站著,抓住手中的樹丫就向蘇金泉打去。
蘇金泉今年也滿十四向十五奔去了,這虛歲可是叫十六的,個子也竄得老高,身子也健全,這要是被瘸了一條腿的蘇長生給擊中,那可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那樹丫還沒落到手上,就被他抓住一扯,再用力往前一推,蘇長生本就一條腿受力站著,被這麼一推,一個站立不穩就跌坐在地上。
“哎喲,老子的腰。”蘇長生從高處跌下,屁股先不說痛,這腰就先遭了殃,當下大怒,罵道:“你這小畜生,你竟敢對老子動手,老子生你養你,供你上書院,你這是讀的大糞書麼你,連老子都敢動手,你要不怕天打雷劈你個孽畜。”
“天打雷劈?像你這樣的人,老天爺還會站在你這一邊麼?”蘇金泉哈哈地大笑出聲,譏道:“蘇柳從前沒打過你?咋沒見她有半點事?沒事也就罷了,那小賤人還活得有滋有味的,可見,老天都看不過眼,就你這樣的,還站你這邊?”
一提蘇柳,蘇長生就覺得渾身都疼痛起來,一張髒兮兮的臉都變得扭曲起來,配著那一頭亂髮,愈發顯得猙獰。
“咋了,不服氣啊,不服氣就去找你那個好閨女啊,死回來作什麼?”蘇金泉怨恨地冷笑:“這裡是有你吃的還是有你喝的?喲,你剛出來怕是不曉得,你那前頭婆娘已經改嫁了,人家如今可是穿金戴銀的富貴太太了,你要去找人,可得爬到縣裡去了。不過就你這鬼樣,怕是沒見到人就被人趕出來了,哈哈。”
“你給我閉嘴!”蘇長生怒吼出聲:“這是我的地方,老子願意去哪就去哪,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他最難受的就是聽到人拿自己的瘸腿說事,還有就是陳氏改嫁一事,這實在是打臉的事啊!
蘇金泉刻薄的臉一沉,重重地哼了一聲,也不再和他說話,轉身走進屋,當著他的面重重地關上門,還從裡頭道:“你死了這條心吧,這裡沒有你立足的地方,有多遠滾多遠。”
蘇長生差點沒氣得噴出一口老血來,坐在門前就破口大罵:“蘇金泉,你這小孽畜,不忠不孝的東西,還不給老子開門?開門,不然老子非去衙門裡告你不孝不可。”
門內,蘇金泉依舊一臉陰鷙地站在門後,臉沉得滴水。
蘇春桃走了過來,冷著臉說道:“他還好意思回來,開門,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說。”
“別去,這種人理他作甚麼?”蘇金泉拉著她道。
“我就是不忿,就是想問他,當初咋就這麼狠心。”蘇春桃雙眼微紅,顯然還對當初蘇長生讓人拉她去抵債的事耿耿於懷。
蘇春桃心裡也是恨極了的,為了這個喪天良的爹爹,她都滿十五了,還沒有一個媒人敢上門說親,人家聽著她有這麼個爹,沒開口就搖頭了!
“和他扯這個嘴皮子,反著了他的道,進屋去吧。”蘇金泉強拉她離開,蘇春桃掙了幾下,只好作罷。
蘇長生在門外罵了半天,門內就是沒有半點反應,不由更怒,又見隔壁王家的探頭出來張望,便火道:“看什麼看,小心老子揍死你。”
嘭的一聲,王家的門用力關上,裡頭傳來一聲罵:“作死遭瘟的瘋子,一個死跛子還敢亂放屁,活該瘸一輩子。”
蘇長生的臉一黑,咬著牙格格地響。
吱呀一聲,又一聲門響,蘇長生看過去,卻是老宅的另一邊,也就是分給蘇福生他們那邊的宅子門,裡面走出一個挺著肚子的婦人來。
那婦人站在門口向這邊看了看,待看清蘇長生的樣子後,臉色微變,轉身就要走進屋裡。
“你,老二媳婦,給我站住。”蘇長生連忙叫住她。
羅氏心中暗罵自己多事,出來看什麼熱鬧,憑白招惹上這個煞神,可她性子向來膽小,被蘇長生喝住,只好又轉過身去。
蘇長生拄著柺杖走了過來,道:“老二呢,爹孃他們呢?”一邊說著,抬腿就要往裡頭走。
羅氏大急,站在門口道:“他他大伯,福生和娘如今不在家哩。”
蘇長生見她攔在門口,臉上露出不悅來,道:“你是騙誰個,這天都要黑了,他們不在家又哪去了?讓開,我去看看爹孃。”說著又走近兩步。
他在大牢裡蹲了兩個月,也沒洗過澡啥的,渾身酸臭的,差點沒把人燻暈過去,羅氏被這麼一燻,當場就吐了。
見她這樣,蘇長生的臉黑的不能再黑了,咬著牙道:“老二家的,你這是個啥子意思?”他知道自己身上酸臭,那味道,就是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