玧說到最後,聲音竟然也放大了許多,只是肺腑間的一番湧動,又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這一咳,卻似沒個止的一樣,連連不斷。
蕭煜翎知道高玧一向體弱,在這一番激辯之下,怕是牽動了舊疾,怒氣頓時也頹了一半,只是卻依舊呑忍不下那一口氣,“就算最是得益的人是韓慎,但無論怎麼樣,也不會讓長公主得益,這樣是讓她繼續鞏固她的地位,而不是幫朕!”
“陛下怎麼知道蕭承明活著對箢明長公主就不是一種壞處呢?”高玧連連呑忍,將那一湧便停不下來的逆氣,硬是呑忍了下去,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扶著桌角,似乎一碰就會倒的樣子,“唇亡齒寒這個道理,難道陛下會不明白,才會如此堪不破朝中的形式!”
唇亡齒寒,蕭煜翎到底還是不明白高玧到底在想些什麼,凝重的臉色,依舊沒有一絲光彩。
“就算是現在蕭承明死了,對陛下,也是百害而無一益!”高玧扶著桌,漸漸平息下了自己心口中的翻騰,一步一步的扶搖而至,如同諫臣耿直,苦苦勸說,“如果現在蕭承明死了,那麼朝堂之上,韓慎便會趁機一黨坐大,那是內是韓慎一手把手,外有韓慎之子韓竣圍攻,那時陛下才真的是毫無還手之力呀!”
高玧苦笑,“再退一步講,韓慎沒有什麼不軌之心,那箢明長公主呢?她豈是那種善罷之人?她豈會甘心讓韓慎一人獨自坐大,當然會千方百計的將韓慎給絆倒,那時候,無論是誰輸誰贏,對陛下都沒有好處,陛下只會是砧上魚肉,任人宰割的皇帝罷了。”
高玧的步步逼近,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把利劍,將蕭煜翎的尊貴與防禦卸得一絲不掛。他驚愕的望著高玧,從沒想到這個單薄得情緒一激動就會蒼白成這樣的寒士,胸襟之中所納藏的,居然會是如此的廣闊,整個朝堂,幾乎已在彈指之間。
可笑他這個一國之君,在高玧多次提點的時候,還不明白他所指何意。這樣的眼光短淺,如何與他國士之才相比,當真愧為一國之主。
“先生!”蕭煜翎苦澀的開口,一時之間,兩人都是沉默著的,蕭煜翎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無措了一下之後,才稍微的找回了自己,將自己的怔忡打破,“煜翎,煜翎從來不知道先生考慮的會是這樣寬廣,”
“不用說了,我明白!”高玧也退了幾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額頭,似乎很疲憊的樣子,“高玧只是希望陛下能儘快拉攏到韓驍這個人,只要韓驍靠往陛下這邊,韓慎會為了保全自己的兒子將來不會粉身碎骨,他還是不會對皇上怎麼樣的。”
“哪怕,哪怕真與長公主對抗起來,陛下可以拿韓驍當擋箭牌,這樣韓慎就不得不與陛下聯手,除掉箢明,那個時候,陛下再趁機與承明王聯手,畢竟他是跟隨先帝打天下的人,借他之力瓦解韓竣邊關的勢力,朝中那時就只剩下韓慎一人,該怎麼鬥,陛下應該比高某清楚!”
“原來先生,一切已經瞭然於胸了!”蕭煜翎頓時赧顏,“怪煜翎愚鈍,不明白先生的一番苦心。”
“也不必如此,於你作事,也不是全無好處,位列三公之職,不正是報酬麼?”高玧停頓著,思量了一下,才向蕭煜翎開口,“陛下,高某想讓陛下再親自出面辦一件事。”
“將現在吊在城樓上的冠玉救下,給他一副薄棺,安葬了吧!”
聽到此言,一直藏在內殿中的宮瑾,忽然忍不住眼淚直流而下,想放聲啜泣,卻最終只能用手撫著自己的嘴,不讓嗚咽聲外出,驚擾了他人!
第三十八章 欲訴相思嘆聚短
蘇沐如何不想從蕭承佑的手中逃脫,但是眼前景象,一如群狼環伺,皆都不懷好意,只得默然相對,也不應他一句,一雙美目含嗔,似要將蕭承佑生吞活剝,尚不解恨。
黎雲暗中扯了扯蘇沐的袖子,“怎麼辦,上次我們就差點落在他的手裡,”蘇沐拍了下黎雲的手,暗示她莫要驚慌,卻是陰沉著臉,嘶著聲怒吼著,“誰傷心又與我何干,你只管回去告訴那人,我恨死他了,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瞞著我!”
“唉,你與高玧之間有何相干我步清楚,不過我既然在這裡見到了你,也就略盡朋友的職責,將他的近況告訴你!”說到這裡,蕭承佑的臉色突然沮喪了起來,如同碰到了什麼極大的傷心事一樣,“其實,其實高玧他”語氣,幾乎帶著哭腔的感覺,聽在旁邊那兩姑娘的耳中,是既噁心,又肉麻,唯獨蕭承佑自己還在那樂此不疲。
“其實高玧,自從蘇姑娘不辭而別之後,便臥病不起,誰知道這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