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一直從沐府延伸侯府,擔擔車車皆是朱漆髹金,流光溢彩,浩浩蕩蕩,所謂十里紅妝,便是如此。
整條送嫁隊伍路過之處都被鋪上了紅色的綢布,幾十個孩童被裝扮得極為伶俐漂亮,在送嫁隊伍裡灑著粉色的蘭花,一片喜氣洋洋,道路兩處的屋頂也安排了人灑落花瓣,落英繽紛,宛若一場浪漫的花雨。
而那黑色的駿馬之上坐著的英俊男子更是讓人倒抽一口冷氣,彷彿任何言語都形容不了他的英俊,他只是端坐在駿馬之上便宛若神祗,唇邊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淡笑,劍眉星眸深處是深邃的汪洋,讓人忍不住為之傾倒。
就在那一刻,所有關於東方小侯爺的傳言通通粉碎,那些忌諱小侯爺深居簡出怕是容貌不堪的,或是忌諱他體弱多病虛弱不堪的,這個時候紛紛捶胸頓足不能嫁給這般出色的男兒。
花轎到了侯府門前,小侯爺紆尊降貴親自走到花轎前扶著新娘出了花轎,望著新娘的眸中溫柔地彷彿能掐得出水似的,新娘蓋著紅頭蓋看不見,旁人卻是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對這個商賈之女嫉妒不已,後悔自己為何聽信坊間傳言未嫁給這位完美的小侯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新娘子進了洞房,小侯爺還特意讓人備了些點心送去,讓陪嫁的丫頭服侍她先吃一點,別餓壞了,聽得眾人又是一陣羨慕妒忌恨。
因著小侯爺素來身子不好,這一日雖說看起來精神不錯,但是侯爺對外亦是宣稱人逢喜事精神爽,小侯爺的身子是沾不得酒水,因而賓客們想要灌酒便去灌三公子東方靖便好,可憐的東方靖也不知為何大家都來灌他,卻也只能擺出千杯不醉的架勢,實際上這不過是侯爺趁機懲罰他日日在外喝酒作樂罷了。
入夜之後,東方曄便回了洞房,一襲禮節結束終於能讓他挑開了紅蓋頭,東方曄眯著眼定定地望著他的新娘,早就知道他的美眷如花,卻不想能美得如此驚人,竟叫他一時看得失了神。
“你們都出去吧。”東方曄佯裝鎮定地讓一屋子喜娘侍女出去。
等眾人都出去之後,他才忍不住俯身親吻她的新娘,摟著她的腰,恨不得能將她揉入身子裡去,他盼了那麼久那麼久,她終於是他的新娘了,再也沒人能將她搶去。
“曄”流雲羞澀地開口,眼神往桌邊飄去,低聲呢喃,“先要喝交杯酒。”
“不喝交杯酒,誰知道靖會不會在酒裡使壞。”東方曄哼哼一聲,顯然對自己的三弟的心思瞭若指掌,懷裡的美嬌娘也跟著低聲輕笑,尤其是注意到門外似乎有不少身影影影綽綽更是樂不可支。
“門外的人,要是再不走,明天就都打發了去軍營歷練歷練,反正也閒得慌嘛。”東方曄的聲音很溫和,只是透出的意思卻是很凌厲,只一句話,門外的人便都閃開了。
東方曄伸手幫流雲褪嫁衣,折騰了半天連外衣都沒褪下,不禁黑了臉:“這什麼衣服,怎麼這麼難脫?”
“嫁衣。”流雲無比淡定地回答了他兩個字,讓原本就沉了臉的東方曄更黑了。
“娘子,你要不要幫為夫一把?”東方曄極為委屈地抬眼看向流雲,他們的洞房總不能就敗在這麼一件嫁衣上吧?
“夫君,這可是洞房花燭的首要任務。”流雲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兩手一攤,擺明了就是不願意幫忙,難得能看到東方曄有這般苦惱的模樣,她可想著多欣賞一會兒呢。
東方曄嘆息一聲,看來還是要自力更生才是。
雖說嫁衣難脫,但是到底還是難不倒東方曄的,尤其是讓眼前這小狐狸高興高興倒也是好的,畢竟他們相遇至今,在一塊兒碰上的皆是麻煩,也難有幾件順心愉快的好事。
“他們怎麼這麼快把你放進來了,我聽說別人家新郎都是要鬧到後半夜醉醺醺的才能進來的。”流雲百無聊賴地問道。
“你家夫君身體虛弱,哪裡能經得起這般折騰,灌酒這樣的事自然是該由東方靖去承擔了,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你公公也就是我爹的意思。”東方曄當然不會告訴他這可是他出謀劃策的主意。
“說起來,人人都說你深居簡出體弱多病,可是我看你明明身子骨還算硬朗,我們也是經常在外面碰上的”這一點流雲其實一直都很好奇,雖說傳言不可信,但是說得多了自然有人會信。
東方曄脫嫁衣的手頓了頓,旋即說道:“因為先天不足的關係身子骨打小就不好,又患有宿疾,十五歲之前確實天天當成藥罐子在養著,誰都不能保證指不定我哪天就不在了。後來遇上了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