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斷斷續續地說個不停,東方曄也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只是輕聲地哄著她:“好了好了別哭了,有池墨和初夏在,她不會有事的。”
“曄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我”流雲窩在他懷裡抽泣起來,事情發生得太快,她壓根就來不及反應,那把匕首就刺進了思雅的身體裡,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見她這樣無助的樣子,東方曄心疼不已,小心地將她攔腰抱起,抱去了房裡,她如今的情緒太不穩定,萬一動了胎氣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還有這一身的血衣也要換掉,東方曄緊縮的眉頭遲遲沒有鬆開過。
“好多血好多血”察覺到身上的血,流雲微微一震,難受地喘息起來。
是了,真正讓她驚怕的是濺出的血,不止浸溼了思雅的前襟,也讓她的身上沾了許多血跡,那些大灘大灘的血跡讓她忽然想到了前世的時候,她被壓在長椅上打得渾身是血的樣子,她如今閉上眼就看到大片大片的血。
“別怕,我在。”東方曄低聲在她耳邊說話,一隻手安撫似的拍拍她的後背,緩解她突如其來的驚恐,他是知道她心裡的夢魘的,雖然她平時什麼都不說,但是東方曄還是能感覺得到她偶爾的出神。
“曄,是我害了她,是我”流雲漸漸平靜下來,伏在他的懷裡小聲地抽泣著,她是自責的,即使她根本就不需要思雅的保護,但是這個妹妹用性命的保護卻讓她感動萬分,甚至她對思雅尚未完全放下戒心,她為何要這樣護她?
東方曄見她面色發白,立刻摸上了她的手腕,心下一沉,脈象浮動,這是動了胎氣的徵兆,他扶著她躺下身子,迅速幫她換了外衣,便見她咬著唇難受起來,他連忙讓人把池墨叫來。
“不用叫池墨,他在思雅那裡,我沒事沒事”流雲身子微微弓起,小腹的痛楚越發劇烈,她知道自己定然是動了胎氣,可是這個時候叫來池墨,那不是要置思雅於死地麼?
“來人,去把淺瀾叫來。”東方曄沉吟一聲,又對門外的落塵說道,“落塵,你去把陸明找來,我剛才走的時候他還在御書房。”
見東方曄沒有再找池墨,流雲才微微放下心來,只是小腹的墜痛卻是越發厲害,到最後她終於昏了過去,自然也沒有見到東方曄驚恐的神情。
第五百零六章 陰謀論者
蘭惜的匕首插在思雅的胸前,幸好插的是右邊,若是插在左邊這會兒恐怕是早就沒氣了,但是問題是匕首插得極深,單單看那些血便知道了。
池墨凌厲地剪開思雅的外衣,被鮮血浸紅的外衣褪盡之後,他才皺起了眉頭,身旁的初夏尷尬地掃過來一眼,實在是匕首的位置太靠著胸前了,若是要拔出匕首,那勢必要將思雅胸前的裡衣和肚兜都脫下來的,池墨再是醫者,總也是男人,可是單單初夏一個人的話,她根本就沒有把握。
“要不然去找個女醫來”初夏吶吶道,見池墨遲疑地望著思雅的胸前,她也只好給出一個小小的建議。
“來不及了。”池墨低聲地說了一句,雙眸微微一眯,偏頭看了初夏一眼,“什麼都比不上性命重要。”
以思雅這樣的失血,等女醫過來,她可能就失血過多而死了。
“我給她拔刀,你壓著她的身體,這個刀口很深,我們要以最快速度為她止血。”池墨的視線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胸口,雪白嬌嫩的肌膚上扎著一把匕首,醫者本就是不在意患者性別的,更何況眼前不過是個小姑娘,剛剛及笄而已。
想到這裡,池墨又執起剪刀,將思雅的裡衣和肚兜剪開,沒有任何東西遮擋的身體就這樣裸露在了池墨的眼前,他的瞳仁微微一緊,他只是深呼吸一下便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恢復了冷靜,沉聲對初夏說道:“按住她的身體,我拔刀了。”
銀光閃過,血柱跟著噴了出來,池墨也顧不上鮮血濺滿了他的衣襟,只見他迅速出手點了她胸前的幾個穴道止血,又將手裡的大瓶金瘡藥倒了下去,不得不說池墨的動作行雲流水,十分嫻熟。
這一方面初夏是極為佩服的,若是換做是她,絕對不可能如他這樣把握得好每一秒。
兩人沉默地配合著為她治傷,折騰了兩個時辰才最終為她包紮好傷口,將一大塊人參片從她口中拿出,初夏這才撥出一口氣,幸好她昏過去了,要不然這樣的疼痛只怕她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是受不住的。
“你一會兒找兩個侍女看著她,她傷得很重,晚上一定會發燒,我先去小小姐那兒覆命。”說完,池墨便閃身離開,再沒多看床上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