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示意張倩兮噤聲。
稍後見到小魔女眉頭慢慢鬆開平展後，才輕輕說道：“人有沒有靈魂就像世上有沒有神明一樣，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信則有不信則無。然而你應該聽過，每個人死的瞬間會消失21克，這消失的21克是人的靈魂還是人死時身體排出的一部分廢氣？這個問題各國學者各執一詞，都沒有充分的證據說服對方。僅我個人而言，我認為人是有靈魂的，人的靈魂應該是一種我們暫時無法認知和察覺的某種物質，平日裡依附在人的身體裡面，人死後便會脫體而出，徘徊在屍體附近，時間久了，便會慢慢消失。”
黃老看見小魔女眯著眼睛，雙手開始在速寫本上無意識的描畫，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小主天賦異稟，能夠感受人死後不久殘留在屍體附近的靈魂，或者說是一種記憶印象，從而可以得知這人死前經歷了些什麼，可惜不能持久，很快便會忘記，所以她隨身帶著速寫本快速的描畫出心中所見。這種能力便是古老傳說中的通靈，而小主則是靈媒之體。”
張倩兮尚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中的靈媒，以及靈媒施展通靈之術，以前只以為是那些巫婆之類騙人的把戲，卻不想此刻卻真實的出現在眼前，思維一時不能接受，心中疑惑不已。
小魔女已經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神有些疲憊空虛，瞳孔散亂沒有焦距，面色蒼白的走到三人身邊，也不說話，從速寫本上撕下面上的一頁遞到黃老手中。
黃老關切的問道：“小主沒事吧？”
小魔女搖搖頭，有些虛弱。“沒事，每次感受靈魂都需要用盡全部心神，好在我已經做過許多次，早就習慣了，歇歇就好了。”
黃老這才拿起手中的畫紙觀看起來，畫面十分清晰，一個滿身煞氣的男人手握一把普通的殺豬刀，一刀將一顆飛翔的子彈劈成了兩半，眼神兇歷冰冷，臉上從容鎮定，略上的頭髮散落在眉宇間，望之如一隻嗜血猛獸。
黃老見此人畫像清晰，心裡微微鬆了口氣，把畫像交給張倩兮道：“果然不出所料，兇手只有一個人，面相十分年輕，從公安內部網路系統應該能夠查到此人身份，這下你可以交差了，老頭子也了斷了一個人情。”
張倩兮拿過畫紙，見畫中男子甚為年輕，並且畫面定格在男子用一把普通的殺豬刀劈開高速射出的子彈的瞬間。小魔女畫工了得，這幅男子素描便如畫過千次萬次一般，冷厲的眼神如千載寒冰，沉靜的面容下壓抑著暴戾的氣息，比真人照片還要傳神。
張倩兮心裡有些嘀咕，自己要用這依靠靈媒通靈得到的莫須有的男子畫像交給局裡？然後對局長甚至部長說這是殺手兇手？沒有任何證據，沒有任何證人，連證物都沒有，甚至連畫像中人是否存在也尚未可知這份調查報道自己怎麼寫？
黃老看出張倩兮的為難，也知道讓她一時接受這種鬼神之說有些強人所難，便說道：“你把結果報上去吧，報道中就說是我與青衣小主共同得出的結果，此人極度危險，參與調查與逮捕的刑警同志務必萬分小心。”
張倩兮無奈的點點頭，心想也只好這樣了。明天是調查期限最後一天，就算是不可靠的結果也比沒有結果好，黃老既然如此有把握，應該有他堅持的原因，雖然自己不太相信，不過上面的人或許是另一種態度。
四人走出別墅後，小魔女氣色漸漸好了起來，又露出一副小狐狸般狡猾的笑容，兩邊腮邊各有一個淺淺的小酒窩，分外可愛。
“老頭，這次我可幫了你大忙對吧？”小魔女笑得天真無邪，眼神純淨的看著黃老。
“我有把我最心愛的‘紅雪左文字’給了你！”黃老十分肉疼，連聲音都有些不自然。
“難道這個不是長輩送給晚輩的見面禮嗎？”小魔女似乎很吃驚。
“你的見面禮我已經給了很多次瞭如果我沒記錯的哈，幾個星期前，你還把我珍藏多年的墨玉扳指拿走了，那個時候你說是最後一次見面禮。”黃老溫和的看著小魔女提醒道。
“有嗎？哎呀，看來是剛才心神消耗太大，記憶有些模糊了。不過難道你每次送我那些不值錢的玩意兒都記在心裡？難怪姐姐常說人越老越是吝嗇小氣，以前我還不知道為什麼姐姐會這樣說，現在嘛”小魔女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用怪異的眼神上下打量黃老，目光裡充滿考究、不屑與鄙夷。
終於小魔女如願以償的從黃老那張慈祥溫和的臉上看到了陣陣青色在蔓延，那雙睿智安詳的眼睛好像開始蘊含一絲火花。小魔女得意的呵呵大笑，聲音清脆空靈，一路小跑著消失在三人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