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一成,宮中的皇后便動手,貴妃這樣極力促成這門婚事,未必便沒有其他的原因。
齊懷若,他再得齊貴妃看重,也只是一個外人!
齊懷若並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而是,半垂下了眼簾沉吟了半晌,方才開口:“榮華,有些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是你如今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
榮華沉默。
“即使沒有你,我和皇后之間終有一日也是要對立的。”齊懷若繼續道,“說不定屆時,是我連累你。”
他的話說的很認真,榮華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到任何開玩笑或者寬慰她的痕跡。
而榮華,也並沒有懷疑他的話。
即使陳嬤嬤將的並不清楚,但是,皇后和齊貴妃都有兒子,而,這兩個皇子,也是當今皇上唯二的兩個成年皇子。
若是沒有意外,下一任的皇帝就是在兩人之間。
所以,皇后和齊貴妃,最後的結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而作為齊貴妃的母族,安國公府齊家,自然也是難以置身事外。
這般說來,其實,她並不需要愧疚。
可是不知為何,看著眼前的男子,她心中的罪惡感卻無法消散。
或許是因為,不管他們將來要面對的是否一樣,她始終是虧欠了他的一份情。
她垂下了眼簾,轉身開向了漆黑的前方。
“我不知道我做得這些決定是對還是錯,可是,如今,我沒得選擇,不是繼續向前,那便是任由著這黑暗淹沒,人活在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面對各種困苦,而是,找不到任何生存的目的,齊懷若”她轉過身,看向他,繼續幽幽說著,“如你所言,如今你我之間已經說不清最後究竟是誰連累了誰,只是很抱歉,我不喜歡你。”話落,垂下了眼簾,然後,緩緩抬起,補充道:“不,該是說,我不愛你。”
齊懷若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像是這漆黑的夜空,沒有因為人們多麼渴望光明而有所轉變一般,“於你來說,我只不過是見了幾次面的陌生人,所以,你沒有錯。”
榮華的心,像是被什麼給撞了一下似的,酸澀的,似乎還有一絲微疼,“你”
“你不是說過你會當好我的妻子嗎?”齊懷若笑道,“夫妻,不是幾日或者幾月的事情,即便最後你決定離開,但是,至少,在不短的一段時間內,你離開不了。”
榮華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我們還有時間,不是嗎?”齊懷若繼續道,“除非,你心裡已經有了別人。”
榮華臉色微變。
齊懷若繼續道,“不過,即使如此,我並不覺得,我會比你心中的那人差。”
“齊懷若”榮華的聲音似乎有些不自覺的動容。
“如今離天津衛大約還有五日的路程,因為之前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船到天津衛港口可能無法做休整就要立即趕去京城,婚期是太后定下的,不能更改。”齊懷若沒有再繼續先前的話題,“這幾日你便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榮華看了他半晌,“太后賜婚是因為要衝喜,在姑蘇所發生的那些事情,你也應該聽聞,若是太后追問,你我應如何應對?”
齊懷若因為她話中的你我二字而深了幾許笑容,“你放心,不會有人再提及這件事,不管是太后還是皇后。”
榮華蹙眉。
“相信我,或許我無法給你保證一定能夠達成你心中所願,但是,保護在我身邊的你,我還是可以做到。”齊懷若正色道。
榮華似乎有些無法直視他的目光,視線微垂落,“若是這樣,那就好。”
夜風,繼續,緩緩吹著。
兩人沒有再說什麼話,便這般靜靜地站了會兒,榮華方才,提出回房。
齊懷若點頭。
便如同在寒山寺中的那一夜一樣,他跟在了她的身後,將她平安地送回了廂房。
房中的燭火,很快便滅了。
齊懷若方才起步離開。
榮華回來的時候許是心情複雜,因而並沒有注意到原本在門口守夜的丫鬟在她回來的時候已經不在了。
“你說什麼?”
在榮華廂房另一頭的廂房內,此時也是燃著燭火。
裡面的主人倒不是一直沒有入睡,而是在不久之前,有人來敲門,她方才起身。
而此人,便是趙嬤嬤。
至於敲門的人,就是那守夜的丫鬟。
趙嬤嬤因為受傷,也因為,不想再榮華面前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