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唏噓歸唏噓,作為下人,他還是什麼也沒做,擱下了酒壺之後便退出了書房,關上了門。
夜,繼續深沉。
106 驚醒,情迷
天還未全亮,榮華便從睡夢中驚醒了。
而醒來的卻不是如同過去在船上一般被睡夢驚醒,相反,一日勞累的她,一夜無夢,而是因為,她感覺到了一道灼灼的目光。
灼熱的便是她在睡夢中也感覺得到。
本能的警覺讓她驚醒。
而睜開了眼睛後,見到的卻是齊懷若。
她先是一愣,似乎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直到眼前喜氣的大紅入目,她方才想起昨夜之事,想起了,她已然是他的妻子。
是啊。
能這時候在她身邊的,便只有一個人。
“我嚇著你了?”齊懷若似乎沒想到會驚醒榮華,而她的反應,雖然沒有驚懼,可卻是呆愣。
他無法否認,這樣的反應讓他的心情有些不好,
可轉念又想,方才新婚第一夜,無法適應,也是應當,更何況如今在饒人清夢的人是他。
“你”榮華坐起身子,隨後發現,他眼底並無她睡夢中所犯覺到的灼熱,而是黯然,“我沒有嚇到,你你怎麼不睡?”說罷,探頭去看外面,“天亮了?”
她的聲音帶著初醒之後的慵懶。
本就不俗的容顏在這一次更是添了幾絲嫵媚。
齊懷若不是好色之人,可眼前之人即使他心上之人,更是他的妻子,眸色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幾分,“還沒,你再睡會吧。”
榮華看了看他,“看外面的天色,也該差不多了。”
雖然外面還未透出了白晝的亮光,可屋內那兩支粗大的龍鳳花燭這時候已經漸漸見地,想來時辰已經是快要天亮了。
便是繼續睡也睡不了多久,更何況,床邊之人這般,她如何能繼續安睡?
“我並非有意吵醒你。”齊懷若面帶愧色,“平日我便睡得少,以往天未亮便會出院子練功。”
他是真的並非有意,不過,理由也不是他所說的這個。
不是想騙她,可若是將真是理由告知,她怕是會認為他齷齪。
她是他的妻子,他心上之人啊。
榮華並未懷疑,“這般早便要起來?”
其實,只要榮華深想一層,她不但可以發現他在隱瞞,也可以發現,他這個解釋其實並未回答他為何會坐在這裡看著她的。
只是這時候,她沒有仔細也沒想深想,似乎是潛意識的刻意忽視。
“嗯。”齊懷若繼續圓著這個謊言,其實也不能算是謊言,在出事之前,這的確是他的習慣,“齊家雖然是以文禮傳家,可先祖卻是武將,雖有齊家先祖遺命無非國將為難,齊氏子孫不得主動從戎,但後代子孫習武強身,卻也是家訓之一,我自幼身子便不好,在這事上便要更加的花費心思,一是因家訓,二也是為了強身,不過從去年去了姑蘇之後開始至今,便也快斷了一年了。”
“齊家是百年世家,家訓自然是形成了一套規矩。”榮華緩緩道,隨後又細看了他的臉色,“你年初方才醒來,隨後便趕赴江南,雖然未有行之姑蘇,可卻也走了一般路程,後來多方籌備,身子可吃得消?”
關心之言似乎說的很順暢。
並無以前的顧慮。
齊懷若嘴邊泛起了一抹深深的笑容,“還好,其實,自醒來之後,我的身子便無大礙。”
“不管如何,身子是自己的,還是要注意一些,清早習武雖是能強身,可若是強撐著去,便反而不好,規矩雖然好,可也要依實際情形而行。”榮華肅然道,說完,隨後又想起了什麼,轉過視線看了一眼旁邊的軟榻。
大隋的軟榻並不高,比炕床還要矮了一些,雖然人躺在上面舒適,可那也是段時間之內方才會這般,若是長久躺著,便是一個身強體健之人也會不適。
“怎麼了?”齊懷若問道。
榮華看向他,似乎掙扎了半晌,方才道:“往後便不要睡榻上了。”
齊懷若一愣。
“我並非那個意思”榮華忙補充道,“我只是你身子該是沒好全,恐怕經不起再者,即便是睡同一張床也未必便”話頓了頓,神色更是迥然,她這一輩子,似乎便從未有過這般迥然的一刻,“想當日,梁山伯與祝英臺不也是同床而眠,最終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齊懷若嘴邊的微笑因為她的神色而漸漸加深,不是他想見她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