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齊公子便給我好好奏一曲吧。”
“時候不早了。”齊懷若沒有同意,仿若是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回去休息吧。”
榮華蹙眉。
“在下將會在寒山寺逗留一段時間,有的是機會履行十年前的承諾。”齊懷若道,“今晚夜色雖好,只是,若是引來了外人,恐會對溫姑娘的清譽有損。”
榮華看著他靜默半晌,“如此,那便罷了。”隨後,微微低頭致意,“那我便先告辭了。”說罷,便起步離開。
“溫姑娘。”齊懷若叫住了她,“裴少逸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
榮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動怒,若是在這之前,她對於這話絕對做不到現在的平靜,十年前的舊事仍舊是對她有了影響,也許是因為這般多年來,她認得的,便只有溫家的人,而在溫家,給予過她溫暖和關切的也便只有過世的祖母、大哥和林嬤嬤。
即使明知不可,可是她的心還是接受了他的關懷。
有些話,她更是不該說,可是,卻還是說出了口,或許這一夜,她是真的需要一個人聽她說些心裡話,即便是一兩句也足以安撫她躁亂的心。
“裴少逸與我再無關係,我自不會自甘墮落與他為妾。”
齊懷若感覺到了她態度的變化,緩緩道:“可是,溫姑娘卻仍是傷心。”
“傷心?”榮華失笑,“齊公子何以這般認為?”
齊懷若道:“日間溫姑娘的反應。”
“齊公子,那是憤怒,而不是傷心。”榮華失笑道。
齊懷若晃了晃神,隱約間,他似乎看到了十年前那女孩的影子,也許,不管如何變,本性仍舊是一如從前,他上前一步,聲音仿若比之方才柔和,緩緩說道:“是有憤怒,只是,你眼中也有著極為沉重的憂傷。”
若不是因為裴少逸,那是為何?
因為溫家的背叛?
榮華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齊公子看錯了。”
齊懷若眸子微縮,“溫姑娘”
“齊公子為何覺得我眼中有憂傷?”榮華打斷了他的話,語帶譏諷,“難道世間女子被背棄了婚約便必定憂傷?”
“不是如此嗎?”齊懷若反問。
“齊公子是男人,自然是以男人的眼光來看待這件事。”榮華嗤笑,“不妨告訴齊公子,從裴少逸進京趕考之時我便想到過會有這一日。”
齊懷若訝然。
“貴易交,富易妻!這從來都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榮華繼續道:“裴少逸一朝登龍門,豈會願意繼續履行和一個商賈庶女的婚約?若非朝廷有那般一個駙馬不得任要職的規定,或許裴少逸如今早已經成了聖上的東床快婿!既然早有預感,便無所謂的打擊與傷心,若非今日他提出那般無恥的要求,或許我連憤怒都不會有。”
齊懷若沉默,不過神色卻是贊同了此言。
“所以齊公子,我並無傷心,一絲一毫也沒有。”榮華直視著他,一字一字地道。
齊懷若凝視了她半晌,然後方才緩緩道:“姑娘未曾因此負心人而傷心自然是好,只是,溫姑娘的家人如此對待你,你也未曾傷懷?”
他並沒有看錯,那時候她的眼中的確是憂傷。
她不願意認,不是因為裴少逸,那是因為什麼?
“我記得十年前你說過怨你的家人,如今十年過去,你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