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衣服,他又怎會知道,都是她在寂寞之時,一針一線自己繡出來做出來的。
撫平她即使是在昏睡中還帶著恨意的小臉,把她變白了的、凌亂的墨絲一同理順了。
而他,則依著她半躺在這裡。
這些天來,因為心裡氣她惱她,便刻意疏離她,冷落她。
以為找個女人氣氣她,她就會吃醋就會在乎了。
卻是沒有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他只是以為她不夠愛他,所以才會氣氣她。
如今,他懂了,真的懂了。
她是愛他的,沒有誰比她更愛他。
她連性命都可以給他,還有什麼是不可以給他的。
而他,每天都對她做了什麼。
伸出雙臂環繞在她的腰上,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對她低喃:“香香,墨不會了。”
“再也不會了。”
“墨相信你,真的相信你。”
“以前是墨太混帳,現在讓墨來彌補你好不好。”
親吻的她的小嘴,儘管她毫不知道。
擁她入懷,儘管她毫無反應。
微微閉上眼眸,與她這般一夜到了天亮。
天亮了,一切都過去了。
天亮了,在那黎明之時,昏睡過去的寒香終於再一次醒了過來。
醒來,眼前出現的依然是那赤果果的一幕。
答應此生只要她的男人卻把另一個女人的衣服脫光了。
和她一起畫過情發過誓言的男人,再也不是她的了。
他不愛她了
他有的別的女人了
猛然,她由床上一坐而起,坐起來的時候便發現楚非墨今天睡在她的旁邊。
往日,她醒來之時他早已經不在身邊。
這個時候他通常都是在處理他的國事
眼眸死死的盯著他,他忽然就睜開了眸子,對上她依然帶著恨意的眸子。
“香香。”他一坐而起,伸手就要拉她的手。
只是,她卻絕然的把手給甩開了,冷冷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對他道:“滾”
“香香”他眸子裡染上痛意,放下身段低聲下氣的叫她。
“滾啊!”她怒,她不想聽,也不想看,一刻也不想看見他。
猛然,她玉掌再次抬起,朝他打出。
她恨,她恨不能把這皇宮夷為平地,這般,也不能解她心頭之恨。
非墨這一次沒有再任她打,閃身就躲開了。
再任她打,他只怕真的要被她給打死了。
終是沒有再說什麼,他起身去了,走出她的視線。
寒香也便由床上起來了,冷絕的小臉上除了冷冰似霜,便再找不到一絲的情緒。
她由床上起來,朝外走去,卻無意間由一旁的鏡子裡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她微微怔下,頓了足。
轉了個身,來到鏡子前,有一剎那,以為那不是自己的。
鏡子裡的人,一襲白髮披在身上。
只是,這白髮下,卻長著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她微微伸手摸了一下那白髮,鏡子裡有著和她同樣的動作。
她輕輕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鏡子裡的人依然在摸她的臉。
她恍然怔住,這是她?
這真的是她?
為什麼?她伸手抓住自己的頭髮放在眼前去看。
手裡全是白髮,找不到一絲黑色的青絲。
“白髮”
“我的頭髮”她喃喃自語。
恍然之間,倍受打擊。
昨夜,她精神失控,腦子昏亂,沒有想那麼多。
一夜過後,再一次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
搖頭,再搖頭!
“不,不是的”她尖聲叫起,一掌就把那眼前的鏡子給打得破碎。
她不要這樣子,不要看到這樣子的自己。
裡面的響動立刻就又驚來了楚非墨,他原本就沒有離開的。
他匆忙跑了進來叫她:“香香”
看見他的時候寒香又怔了怔,抓住自己的頭髮對他吼:“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我的頭髮,我的頭髮呢!”
“寒香,你的頭髮,會好的,一定會好的。”他慌忙安撫她,她搖頭。
怎麼好,都變白了還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