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埠團練則是對中土客商睜隻眼閉隻眼,奉行予人方便自己方便之道,只要不鬧事不肇事,便懶得理會,通常也不截查,頂多跟蹤監視一番;華埠的地頭蛇,諸如街市上的惡漢強梁、青皮無賴、混混閒漢,又如何願意招惹雍容這樣看上去‘肉’沒有多少,卻渾身長著刺的江湖闖蕩客?
類似雍容這樣如同移動武庫一般的情形,北印度地面上雖然不算太多,倒也並不罕見。就如同古時挾弓帶劍單騎走天涯的遊俠兒一般,不少慣於單騎獨行的賞金客、標師、單幫客、揹包商,也是將那些個刀槍弓弩,火銃藤牌之類,舉凡平日練得純熟的一應殺人防身傢伙全都帶備齊整,隨身攜行,意在防備途中有盜賊強梁覬覦財貨而加害於己或者遭遇虎狼野獸的襲擊。總之,如遊俠兒一般挾弓帶劍的單身客人,等閒也沒人願去招惹就是了。
但是眼見雍容在自家門首卸下行李,獅子苑的迎賓知客坐不住了,便上了前來,要問來意。
雍容這廂一邊卸行李,一邊卻仍在思忖上頭的命令。
自打被‘修行師範’雷瑾指名要到西北,出身嶺南雍氏的雍容便被安插在軍府斥候局辦差,也曾有調入鬼魔部隊獵殺隊的資歷,歷年積累軍功得以授勳‘輕車都尉’又一‘驍騎尉’又一‘雲騎尉’。
平虜侯麾下的‘軍府斥候局’與‘軍府秘諜司’雖然同樣屬於軍府隸下諜探衙署。但從‘斥候’與‘秘諜’的稱謂上便可看出明顯區別。事實是‘斥候局’的諜探更象軍人一點,其職司許可權也比較狹窄,主要側重在臨戰之前和交戰期間打探偵察敵軍、友軍以及其他非我方軍隊的遣調、戍守、進駐、移防、將帥、城壘、輜重、糧秣、器械、員額、傷病、損耗等部署詳情、最新的軍隊調遣部署動向以及傳報軍情等,其人員也多從軍官、銳士中選拔;而‘軍府秘諜司’的職司許可權則較為寬泛深廣,雖然也極為注重打探所有與軍事關涉的諜報,但卻又不僅限於此,更不會僅限於戰前、戰中乃至戰後的階段,因而其人員的來源複雜,雖然資深銳士仍是首選,卻也有許多諜探是從其他暴力衙門、諜報官署選拔。
雍容在此之前一年已經被調出‘軍府斥候局’,在‘軍府秘諜司’充任軍官,‘特簡’‘署職參將’銜,仍為武職正五品,如今又剛剛從‘軍府秘諜司’ 借調到‘南寧經略府’的‘秘諜斥候司’聽命差遣,‘臨時品階’加授為‘武職從四品’。
這次出‘喀什米爾’河谷,南下‘斯利那加’,雍容除卻受領了‘南寧經略府’交付的先遣前哨、部署耳目、調整線人等命令之外,卻還負有偵察監視‘不列顛東印度公司’商情動向的使命,這都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包辦的,自然要想辦法儘快拉起一支隊伍,形成自己的一套勢力班底才行。
想想數年之前,當時一同受教於‘修行師範’雷瑾門下的昔日同伴,如今已經天各一方。各有成就,雍容還是有些懷念那個時候。
在‘修行師範’手中,得了《風雨山行圖》武技精髓的李璇,現在已經是西征元帥府麾下的一員驍勇戰將,統領著一支兩萬人的‘奴隸選騎’;北直隸劉家的劉逸雄,得了《蒼鷹圖》,在軍府‘鬼魔部隊’那是一路積功升遷,如今已經擢升為秘諜總部‘血匕首部隊’(職掌秘諜部內部的保密鋤奸、制裁叛逃等事項)指揮,手握重權;至於得著《夜山》絹本的金蟬,行蹤神秘,雍容只聽說他原來直屬於平虜侯的麾下。具體幹什麼並不清楚,後來竟是以西北軍功爵‘虎賁壯士’、民爵‘四級良工’,再領西北私授官爵‘世襲開疆宣撫使’的身份,網羅了一幫手下,跑到黑海開荒去了,據說他在那裡得到了一塊不小的世襲采邑封地,想必也是軍功赫赫的緣故才能得此殊榮,甚至負有什麼特殊使命也未可知。(第五十七卷第四章)
至於雷氏一姓的子弟,譬如得到《千山》的雷琰,現在也是了不得,財雄勢大,在北印度、南印度各地,都有他的不少產業,手上掌握著包括標行、車馬行、田莊、礦山、工場、作坊、商行、貨棧、店鋪等等在內的許多明暗字號,手下是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僕從打手無數,儼然已是一方諸侯土邦王,事實上雍容知道雷琰的手中就統率著一支萬餘人的私軍。(第五十七卷第四章、第六十二卷第六章)
就是得到《墨荷翠鳥》的雷玲,在西北火鳳軍團歷練一年有餘之後,也脫離軍籍進了賞金會館,雍容聽說她現在已經是賞金會館在北印度某個分支的總執事,權柄也自不小,雖然年輕,又是女子,但憑著她的武技、才幹、精細、敏銳以及她雷氏血裔的諸多無形便利,卻也頗能鎮壓場面,壓得服三山五嶽的好漢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