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隱約的嬌媚呻吟傳來,軟膩柔媚中偏生帶著異域腔調,妖異無方中卻又如此的自然諧和。
這一口腔調奇異的帝國官話,僅僅是聲音已足以令人神魂顛倒。 甜蜜溫柔,笑鬧著的女人們,臉上的神情聞聲而微變,煞是怪異——有點羞窘,有點嫉妒,有點不屑,有點鄙棄,又有點兒豔羨嚮往。 真個是百味雜陳,連她們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在疏林深處地開闊地,此時的瑪麗雅公主已經被雷瑾逗弄得喘氣吁吁,星眸微闔,陷入情火欲焰之中。
眸光如秋水迷離,清澈深邃的碧瞳。 勾魂蝕魄,隱隱透出一種難以言詮的妖異!
貪婪索吻的雷瑾,當然知道自己的對手,這位西域公主兼妖宗有數高手的本心堅凝,委實難以撼動,但是眼下卻是趁虛而入的最好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話說,正面頡頏“青雲山宗”宗主,強力截擊憤怒若狂地“太一”。 又怎會是毫髮無損的一回事?
手、眼、身法、步。 精神、氣、力、功,在武道八法中。 對於武者而言,尤其是對於雷瑾、“太一”、瑪麗雅這類已然突破人身極限,臻於武技天道層次的超卓人物來說,形而上的精神元靈傷害才是最大的,也是最難復原如初,最難提升修為的傷害。 瑪麗雅地‘地母真訣’演化出‘天妖極界’,硬撼‘太一’的‘青雲煞’臻於極致的‘天威殺勢’,把個帝國京城弄得天崩地陷,死傷無數,宛如地獄末日光景,當事者之一的雷瑾能夠全身而退是因為他一擊而中倏然遠走,“太一”和瑪麗雅這兩位當事者卻在硬碰硬的較量交鋒中兩敗俱傷。 瑪麗雅的傷勢雖然在事後壓制得相當成功,就是雷瑾也無法從浮於表面的一些跡象來推測瑪麗雅傷勢的深淺,但是衡情度理,心靈元神的傷害又豈是短期內容易復原如初的?想當年,落日聽梵與李大禮地一戰,就是兩敗俱傷地結局,落日聽梵、李大禮這兩位大宗師後來為了復原如初,突破天人之限,費了多少心血、心機佈局落子?落日聽梵的復原精進,固然是借了雷瑾地緣法,看似毫無關聯的‘龍虎大天師’李大禮又何嘗不是借彼一點機緣,妙化三千世界?兩人之間玄之又玄的鬥法較量,在雷瑾身上也是有來有去,互有攻守,卻是不著一絲痕跡,說起來雷瑾雖然不是鷸蚌相爭最終得利的那個漁夫,卻也成了兩大宗師“隔空交火”的玄秘‘緣器’和得利者,誠然是緣法一線牽,半點不由人,綿綿若存,用之不勤,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雷瑾捲入到兩大宗師形而上的玄妙交鋒,有得有失,皆是緣法,一飲一啄,俱有因果,卻也是他自己一點靈智妙諦會悟在心,依從本心指引,破除迷惑,直指真如,究竟本來,沒有讓機遇從身邊白白溜走,方能突破天道限隔,得窺先天秘境,否則必定在武技一道上裹足不前,一生一世難得寸進了。 直到最近才醒悟其中玄機的雷瑾,當然不會認為,瑪麗雅公主能夠比落日聽梵、李大禮這樣的人物更快的復原,也即是說,瑪麗雅看似毫無異樣,其實內裡傷勢必定還沒有復原,這就是雷瑾的機會。 在西北邊陲,‘廣成道’的南穀道堅已經臻於成道入滅的境地,很多事指望不上;佛陀密宗的大活佛,崆峒山的碧虛守默,峨眉的長老,巫門的長老等,甚至雷門世家的元老,甚至包括‘妖宗’瑪麗雅公主在內,這些人雖然都是平虜侯府可以徵召呼叫或者以人情請動的超卓人物。 雷瑾並不能完全對他們寄託以腹心,但是雷瑾要想進一步將瑪麗雅拴牢在西北戰車上地話,僅靠先前與‘女皇阿羅斯’使節達成的那一紙脆弱盟約,僅靠還停留在口頭上的雙方聯姻之議,都是遠遠不夠,他必須更進一步確立兩人的關係,瑪麗雅公主的深淺。 在京城與‘太一’的一戰中已然表露無遺,雷瑾又豈肯輕易放過這樣的人。 這樣地機會?
與瑪麗雅之間的玄秘鬥法已經持續了幾個月,雖然還沒有到攫取果實地時候,但幾個月來雷瑾致力於毫不懈怠的耕耘,還是有所收穫的——至少,雷瑾‘俘獲’芳心的種種努力,雖然未能進尺,卻也已經得寸。 有了些小小的進展,牽牽手,親親嘴,製造一點肉體摩擦,那個還是不難的,但是想更進一步,卻又不那麼容易了。
萬馬奔騰一般火熱肆意流淌,風華正茂的青春男女。 在秋日地午後,放縱著指點江山的酣暢,指尖眉梢一如楊柳春風,久久纏綿,有一些兒說不出的痴迷。
一抹秋陽亮燦燦地撥開枝葉,擠進了林間草地。 光斑虛影照在繁複富麗的波斯地毯上,更添暖豔幽秘。
棲身於秋陽天光之下的人兒,宛轉纏綿。
秋陽明淨,一點點灑進深林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