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城論劍才多久?雷霆鐵騎就已經突入嶺北腹地。 而且還是威遠公(雷懋)和‘殺無赦’(雷煌)率隊。
——這陣仗,札太師(天狼一脈的‘魔師’)和阿日斯蘭(獅王谷‘大聖者’)非得頭痛死!”
封七娘身旁的人。 是一位年歲稍長的女人,帶著一種遺世而獨立地神秘氣質,總是讓人覺得她遙不可及——這一位是佛門華嚴宗的一代俗家女英‘廣寒天鳳’伊十一娘,佛道戒律會十三峰的候補,實力更是遠在封七娘之上。 (見於 第五十五卷 第六章 戒律會)
伊十一娘顯然不太同意封七娘話裡關於‘雷家早有預謀’的判斷,“此事,雷家早有預謀不太可能。 但天狼一脈的‘聖物’被平虜侯的人搶走,至少這個訊息被雷家知曉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否則,他們絕不可能趕在我們戒律會之前,深入嶺北蠻荒的腹地。 若系早有預謀,雷家一定會搶在黑龍城論劍的同時動手,而不是在論劍之後。
哎,聽說,平虜侯與家族元老會處得並不和睦,彼此頗有些猜疑和矛盾。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導致平虜侯與雷家的疏離,也使得他們之間地協同配合幾乎沒有。 ”
封七娘默然,這種家族內幕,無論是哪一個家族,向來都是不足為外人道地,諸般種種的‘聽說’、‘據說’、‘傳說’,都不過是人們捕風捉影地猜測推論,如何能有一個確定的答案?幸好,伊十一娘也並沒有想要在封七娘這兒得到答案的意思,這等家族內幕不到內訌激烈,不到毫無轉圜餘地之時,是不會被局外人知悉來龍去脈的。
封七娘搜尋著可見的痕跡,隨口轉換話題說道,“小妹以前也曾在嶺北行走,那時還是在夏秋之際。 隆冬之後深入塞北,這還是第一次,這等雪風削麵,鵠立曠野的滋味絕非好受,真不知道雷家這些人是怎麼熬過來的,竟是比韃靼人還要忍飢耐渴,不畏風雪酷寒!”
“是啊。 雷家向以鹽鐵畜牧見長,或者,這等風雪對雷家的人來講,已經是司空見慣了,所以不以為意?”伊十一娘順口猜測道。
“也許是這樣吧?”封七娘答道,她雖然外表看起來魅惑嫵媚。 卻出身於書香世家,可不是那種腹中空空,無才便是德的女人,而是詩文詞賦、佛經典籍都相當精通地‘才女’:“唐人應役出塞諸詩,讀來多有蒼涼悲壯之意,是以流芳千古,膾炙人口。 小妹一向只知其然。 不知其所以然。 如今方知嶺北苦寒,官兵縮瑟戰慄。 不勝悽楚,其痛苦誠非語言所能形容,非身歷其境,不知唐人其言之酸而詞之切也!”
伊十一娘重新緊了緊身上的秋板羔羊裘皮大袍,裹了一個嚴實,昭君套再往頭上一套,便是全身都在羊裘袍子的包裹當中了。 如此著淡淡說道:“這冰天雪地,可不是吟詩作賦、倚馬可待的地兒。 還是趕緊上路吧。 事情多著啦!”
佛道戒律會派員深入嶺北之地,自然不是為了欣賞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的嶺北冰雪,他們每一路人馬亦都有著各自的使命,伊十一娘等人一路追蹤雷霆鐵騎的行跡,也只是捎帶著地事情罷了。
帝國與韃靼的仇怨年深日久,佛道戒律會中雖然多是世外人。 卻也不是太能容忍‘天狼一脈’、‘獅王谷’這樣地‘外道’猖狂。 現下既然有了打落水狗的機會,就是戒律會這一幫子和尚、道士也免不了動心,牆倒眾人推總是要容易一些的,而歷練年青一輩的才能、見識,又恰好正當其時。 何況佛道門下那些俗家弟子們,到時候還儘可以拿著韃子的人頭。 在西北賞金會館領取鉅額的懸紅賞金嘛,白花花的銀子,那個用處總還是不小地。
有錢可拿且理由堂皇,又何樂而不為呢?
這也算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呀呵——長安快要到了!”
‘常盛標行’的‘標客’們遙望驛城上飄揚的旗幡,聽著隨風而來的鼓點,都有點小雀躍,雖然離著驛站還遠,而長安城還在更遠處。 但一點都不影響‘標客’們回家的熱望。
‘標師’謝中原一臉的風霜憔悴。 沉默寡言,年僅十七歲的半大小子。 卻已經是老江湖了。
三年?還是四年?
自從他的老爹謝仲(事見第六十二卷第五章 烈士)一去不回,死在了西域,當時還不到十三歲地謝中原便挑起了一家重擔。
謝中原和他那已經死去的老爹謝仲一樣,是家傳的武藝。
謝仲生前是個身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