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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 悠然踏前一步,洪聲長笑道:“有勞久等了!”
雷瑾銳利的目光落到此人身上,瞳孔收縮,“大鵬王?哈斯巴根,你在替瓦剌人挖掘墳墓!”
哈斯巴根,身材高大,面板白皙,高鼻凹目,黃髮藍眸,形象與漢人迥然有異,西北幕府秘諜部的肖像圖檔中有他的地位,是西蒙古瓦剌四萬戶中赫赫有名的一代高手,縱橫西域,人稱‘大鵬王’的便是。
雷瑾說地是蒙語,哈斯巴根眼中精光一閃,微一躬身,尚未回答,另外一名碧目虯髯的高手踏前一步,喝道:“漢蠻子,等你過了今晚再說這話吧!”
“‘金雕’胡和魯,想不到你也趕來送死!很好,很好!”雷瑾也不著惱,微微一笑,這‘金雕’亦是西域之人,葉爾羌汗國的蒙古貴族後裔,以勇力聞名葉爾羌的部族酋長,金雕既是其族徽圖騰,也是他的綽號。
另外一人,長嘆一聲,說的卻是字正腔圓地帝國官話,帶著山西口音:“平虜侯如此人才,奈何非要與我蒙古刀兵相見,可惜之至!可惜之至!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奈何?奈何?”
說話的是阿爾禿斯萬戶吉囊所信任的‘大日活佛’蘇達那木,曾在山西五臺山求法,修行密宗多年,後歸河套,在韃靼人中傳法。
雷瑾哈哈一笑,看定另外那位粗壯勁悍的蒙古人,道:“這一位想必是濟農帳前宿衛的第一高手,‘狼王’赤那了!哈哈,袞必力克還沒有病死嗎?”
性情暴烈的‘狼王’赤那顯然被雷瑾這句話激怒了,仰天怒聲長號一聲,以發洩心中的怒火,聲如狼嗥,淒厲刺耳,令在場之人耳膜欲裂。
見性情最為暴烈的狼王赤那,都硬是忍下一口氣,沒有馬上衝上來動手搏殺,雷瑾隱約的皺了下眉頭——以這些人的桀驁狂野,怎會這麼‘老實’?
雷瑾心念轉動,便知這幾個來自塞外西域地高手,不過是等待他毒發地那一刻罷了。 當此緊迫無比的時刻,他們四個人仍然肯擺出一付英雄好漢地架勢,任由雷瑾一一點出他們的來歷,大概就是在等待那一刻,不費力而有功,何樂而不為呢?當然少許的個人虛榮也是有的,雄霸西北地平虜侯也知道他們的名號。 想必是在他人面前倍有臉面的事兒。
雷瑾也順便由此推知,必然還有未曾露面的高手藏身一旁,且實力更在這四人之上,否則必定壓服不了這幾個桀驁之人。
幕後之人能鼓動促成這麼多的敵對勢力為了共同的目標而聯手,且還佈下了這麼一個難以事先察覺的局來對付他,顯然也是蓄謀已久,非是一日之功。 那麼這人是誰呢?是這個‘何健’嗎?
雷瑾目光落到‘何健’身上。 這個‘何健’心思靈銳。 見雷瑾望向他,便知端地。 微微一笑,說道:“侯爺太高估學生了。 能夠瞞過侯爺的眾多眼線,無聲無息地佈下這個殺局,我們東林黨還未有這個能力。 ”
“東林黨?呵呵,本侯知道了,你定然是明德三十八年二甲傳臚賜進士出身,‘桐城十子’中以騎射、武技和易容秘術名躁江南地‘妙筆生花’何無歡。 東林黨中難得的文武奇才。 ”雷瑾目光冷厲如冰,仰天一笑,“張玉公公,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侯爺厲害之至,竟能推想到某家身上!佩服,佩服!”一個尖細怪異的嗓音突兀在廳中響起,毫無徵兆。
雷瑾自是知道畸門‘陰符握奇’心法以陰詭見長。 對張玉的現身,無聲無息宛如鬼魅,絲毫也不詫異。
雖然面帶微笑,雷瑾心中的殺意卻是有增無減。
以往,雷瑾胸中也不時升騰起兇厲無比的殺機,但任何一次都不如這次般的濃烈。
雷瑾心中宛如明鏡。 這張玉雖然厲害,尚不至於使他如此亢奮,原因還在推動和促成這一切地真正主使者身上。
正是這至今暗藏不顯的主使者,令他的精氣神集聚、提升至巔峰極限,令他興奮不已,感受到徹骨入髓的生死危機,久違的嗜血獸性正在急速甦醒。
與乃父雷懋的一戰,雷瑾天道修為已初具雛形,然而俗務纏身的他,短時間內很難在天道修行上再作突破。 止步不前乃是必然。
亦只有透過生死一線的磨礪和考驗。 雷瑾已經有所成就地天道修為,才會更進一步。 躍升到新的境界。
然而才時隔不久,眼下就遭遇了這麼一個難得‘機緣’,有可能令他再作突破,正是想瞌睡得枕頭,求之不得,雷瑾心中的興奮無以復加,眼中寒芒閃動,鬥志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