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雷何鼎也算是比較滿意了,畢竟是他自己仗以遠征異域建功立業的本錢之一。 再加上雷何鼎此前親自從西北‘少年營’中挑選的親信衛士、招募地內地移民以及部分精壯奴隸,七七八八能湊夠萬把人,這已經是一個野戰軍團的員額編制了,若從明鐵蓋隘口,沿著漢唐故道南下,進入莫臥兒帝國,那將是一番什麼樣的前景呢?
聽說,那個地方土地肥沃、煤、鐵豐富。 鑌鐵精利。 人民懦弱,偏生其帝疆之內土邦林立。 土司如麻,又有西洋蠻夷的什麼東印度公司窺伺其地,莫臥兒帝國皇室自顧不暇,這四分五裂之國,正是我輩英雄用武之地,天予不取,必受其殃。
從軍萬里西擊胡,功名只向馬上取!
好男兒自當效班定遠立功異域威服諸國之事,憑掌中吳鉤、胯下快馬,開疆拓土,立馬險峰,方不辜負了這大好的少年頭、青春血。
在這冰山雪峰夾峙的蒲犁隘口,稚嫩的少年雄心勃勃,壯懷激烈,心中發誓要在莫臥兒南方大海的沙灘上,用敵人地鮮血洗刷自己的戰靴。
不過,在完成這個誓言之前,無論何等英雄了得之人,也得先填飽自己的肚子,烹羊宰牛是免不了的。
聞著越發濃烈的肉香,雷何鼎也忍不住垂涎,要不是這冰川雪峰之上燉肉不容易熟,他早就連湯帶肉喝個精光了,此刻卻只能暫時剋制著肚中饞焰,繼續等待。
在帝國內地,地少人稠,耕牛是重要的役畜,金貴地很,農耕比較發達地區都不能隨便的無故宰殺——耕牛都火烙了官府戳記,私自宰殺是要被官府問罪重罰的,而且鄉野習俗也崇尚不隨便殺牛,畢竟用牛耕作役使的收益一般都大於宰牛賣肉,自然也就沒什麼人隨便私自宰殺牛、馬了。 平常時日要想殺牛吃肉,呵呵,就得以老殘或者病死的名義,報請官府允許才能宰殺,雖然其中難免弄虛作假欺上瞞下的事情,但殺牛吃肉之事,確實不太容易,一般人也吃不起牛肉。 不過,在某些特定地方,殺牛吃肉倒也不用弄虛作假那麼麻煩,比如四川的富順鹽場(注:自貢一帶),鹽場需要役使大量牛隻推動轉輪提升井下鹽滷以燒鍋製鹽,勞役自然超強繁重,因此每年都有成千上萬頭役牛被自然淘汰下來,弄去屠宰賣肉。 而類似的勞役沉重之所,在帝國四境之內卻也不少,鹽場、礦場、作坊、碾坊等等都或多或少的役使牛、驢等役畜,那些淘汰下來的役牛,自然也都成了人們餐桌上地食物,這樣地牛肉,肉質也說不上太好,大富人家的大小主子人是不大吃這種新鮮牛肉地,也就只有酒肆食店弄來做醬滷熟肉之類,大戶人家的管家執事莊頭們買去給長短僱工的壯勞力加餐油葷,或者中小人家偶爾買回家去換換口味罷了;而且。 不許無故殺牛地禁令對回回等族無效,尤其是回回,本朝太祖當年倡義起兵,江淮等地回回族人也有不少豪傑之士從龍征討,立下不小功勳,從龍開國的有功勳臣中有個把兩個回回,自然連帶著回回整族的地位也有所提升。 回回人多多少少會享有一點特權,那回回人不吃豬肉眾所周知。 因此回回族人聚居之地,類似殺牛這等事,官府也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向來就不會輕予干涉,畢竟‘行事操切激起民變’的罪名,是沒有哪個地方父母官願意承擔的,所以許多人口稠密的城鎮。 如果有回回人聚居,居民要想吃到牛肉,也不太難就是了;再比如西北乃至西域地方,畜牧發達,聚居地回回人、蒙古人、土人等各族之人也多,這殺牛吃肉的事兒,更是稀鬆平常地緊,就是這貧瘠苦寒的蒲犁高原上。 平常宰上一頭兩頭牛來吃,也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在剛剛屠戮了一個部落之後,雷何鼎的部屬班底,手裡牛羊就更是不缺,此時此刻,整個隘口都瀰漫著肉香和部屬的歡聲笑語。
舉頭遙望。 少年胸膺,未思故鄉,心頭只有可上九天攬月的豪情壯志和熊熊如火的殺伐戰意。
山風凜冽,心潮起伏,雷何鼎喃喃低吟:“長風破浪應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迴音低鳴,群山應和,這天,這地,似乎也感受到了灼熱逼人的少年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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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起。 烈馬嘶。
謝仲伏在馬背上。 一頭一臉地熱汗,心情如火般焦躁。
作為一個富於冒險精神的賞金客殺手。 謝仲早在西北幕府兵發葉爾羌之前的一年多時間裡,就在葉爾羌、烏茲別柯、薩非伊朗等地活動了,除了接受賞金會館的‘懸紅排單’委託之外,他自己也接了不少私活——整個葉爾羌,由於白山宗、黑山宗的敵對,‘霍加’、‘伯克’彼此暗殺,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