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算什麼?那仙域最高水準的仙人站在我面前,也得即刻跪下尊稱我一聲顧爺,你這等無知的凡界小蟲,怎敢以仙人稱呼我!我早登神域,乃是一名真正的神人,山神在我面前,也得帶著整座山來顫抖!”
她大言不慚。不過這話倒是有七八分真實。她透過絳珠仙子的殘缺記憶。已經通曉了仙域所有武學招數,以目前這種其妙的境界,還對踏入神境有了一縷異常的感覺。當初那玄仙九星的絳珠仙子。都沒有這種異常之感;如今這連玄仙都算不上的顧暖,怎麼就一念悟道了?
未語懂得,她也懂。估計她已經遠非仙域中人,這副身子還是玄仙的身子,靈混和體內的丹田卻都變了樣子。她的靈混堪稱浩瀚無垠。隨意探查一個人的生死之事猶如探囊取物搬輕易,強悍如斯的境界,為何仙域裡任何典籍都沒有明確記載?
以絳珠仙子的知識淵博、博覽群書,為何那殘破記憶中也沒有片縷關於她此刻境界的記述?
她煞是鬱悶。難道說她現在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第一個修煉到了仙域的武學頂峰,本來應該在透過神劫的洗禮之下通向神域,沒想到神劫卻遲遲不來。顧暖總是懷疑自己是不是離著神人的境界還差了好遠。
老樵夫覺得顧暖說的話越來越有氣勢。尤其是那句“山神也得給我跪著顫抖”,他一下子被嚇得六神無主,說不出話來。又趕忙想要跪下衝顧暖道歉幾句。那膝蓋剛軟下來,就有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爹,他們是山賊麼?何必跪他們。”
顧暖眯著眼睛看向來人。這傢伙一身破舊衣服,不知道補了多少塊的補丁,可是即使她穿的這麼破爛。這身衣服也仍舊遮擋不住他渾身上下一種奇特的光芒,尤其是那雙冒著怒火的眼眸。
“公子是誰?哪家出來憶苦思甜為求磨練的少爺?”
該公子的確是大家族中出來歷練的少爺。聽見顧暖這一針見血的話,面色變了變。能知道他是大家公子的人怎麼可能是凡夫呢?他身居這裡,已有十年,從懵懂童兒變成樸素少年,渾身上下都是天然的氣息,銅臭絕對沒有蔓延過來。這對男女慧眼如炬,竟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出身。他念及至此,不由得目光閃爍。
“姑娘是什麼人,為何在此欺負家父?!”他稍有試探的問。
顧暖賣萌道:“奴家出身貧寒,外出謀生,路過此地,向該老伯詢問些事情,誰知一言不合嗚嗚,是奴家忘了尊老的規矩,又出口頂撞了山神,妄下狂言惹了老伯,奴家這就向老伯賠罪。”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再多一秒就能滾下來。
少年心有不忍,拂了拂袖子,安慰道:“老人家難免有些脾氣,姑娘莫要跟老人家動嘴。家父一向得理不饒人,姑娘萬勿怪罪。只是不知,姑娘是出身什麼貧寒家族,這身打扮,著實不像。”
老樵夫一生粗野,對於類似文言文的聊天完全茫然,只在一邊聽著。只不過看兩個人的動作表情, 這個女的咋還挺委屈的樣子,自家乾兒子反倒像是在去安慰她,而不是詰問。
顧暖呵呵一笑,收回假淚水:“小女子哪裡有什麼家族,不過是平常百姓家的庶女。”
“平常百姓家養幾個兒女已是不易,所以不可能再娶夫人,因此通常是一夫一妻。既然沒有別的夫人,又怎麼可能生出庶女來?”少年眉角一動,立刻戳破了她謊言中的漏洞。
正巧這時,蓬萊仙域那些弟子也來到了這裡,並且是一邊走一邊喊:“絳珠小姐,你在哪裡啊?”由於穿越空間的“蟲洞”能通往的地方不是固定的,所以他們來到凡界之後全都分散了,只能一邊喊絳珠仙子的名諱一邊尋找自己的師兄弟。
太上長老吩咐他們到達凡界後絕對不能洩露他們是仙道中人這事兒,於是乎給他們安排了些身份——絳珠小姐乃是一隱世家族中的大小姐,私自逃出家族外出遊玩,家族長老便派了這群高手貼身保護她遊覽世間一圈,再返回家族,繼續與世隔絕。
這個身份絕不一般。既然是隱世家族,那她隨時都可以回去並且不被外人發現,也就是說絳珠仙子這號來自仙域的人物可是隨時消失在凡界而不被凡人知曉;且她是“大小姐”,家族長老知道她外逃居然並不追捕,而只是派人保護,可見其有多麼受重視,地位超高啊。
顧暖望向來的那群蓬萊弟子,臉色有點鬱悶。眼前的少年馬上就能成為自己囊中之物,她好不容易憋出了什麼身世窮苦的幌子想要他收留,然後倆人你儂我儂日久生情生米做成熟飯,一樁美好就成了可惜了可惜了。
她嘆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