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反了天了,一個賤卒,居然敢反抗他們?
不給他點教訓看看,周圍的人還不都有樣學樣?
兩監工惱羞成怒,此刻也顧上不色心了,主要是太丟面子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居然讓一個毛頭小子給羞辱了,真是豈有此理!
於是,“來人,快來人哪!”
他們一頓大呼小叫,很快湧過來一大群士兵,監工鐵青著臉指著輕羅,對那群士兵吆喝道,“給我打,狠狠的打!”
“是。”
那群士兵呼啦一下,將輕羅圍在了中間。
輕羅不覺脊背冒汗,依她的功夫,雖然自保有餘,但對付這麼多人,還是有些吃力。
更何況,事兒鬧大了,對她沒有好處。
她一邊做出迎敵的姿勢,一邊冥思苦想,看怎麼樣才能脫困。
“怎麼回事?”
一個穩重夾雜著不悅的聲音傳了過來,眾人遁聲望去,只見人群外陰影處零散地站著幾個騎馬的人,他們身上應該都穿著盔甲,隱約泛著冷芒。
軍營之中,能披甲者自然是身份不低,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隨著那聲音,策馬而出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面白無鬚,神情陰沉,目光陰鷲的看著他們。
“劉統領!”
監工甲乙忙上前見禮,眾人也都跪了一地,輕羅沒有辦法,也只好跟著他們一起跪。
想這黃金膝蓋,連父母都沒有跪過呢,卻要跪這勞什子的劉統領,心裡實在是不快。
那劉統領鷹隼般的眸子一一從他們的麵皮上掃過,神色不悅的道:“你們在吵吵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監工甲惡人先告狀,伸手一指輕羅,“就是這賤卒,羅青培。
屬下見他年小,幹這體力活吃力,想讓他歇息歇息。
哪知道這小子不識好歹,竟然敢對我們動手”
你還記得我嗎?(1)
“是這回事嗎?”
劉統領犀利的目光又轉向輕羅。
輕羅冷笑一聲,“大人,您不覺得他這麼說自相矛盾嗎?
若真心體恤下屬,下屬又怎會不領情?”
劉統領眯起了眼睛,“那你倒說說看,究竟是何事?”
監工乙一聽急了,上前一步,朝著輕羅斥道,“賤卒,你還敢狡辯?”
“大人聽到了吧?”輕羅冷冷一笑,道,“他一口一個賤卒,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們,又怎麼可能好心讓我們歇息呢?體恤下屬呢?”
劉統領臉色一沉:“趙三!”
監工乙趙三冷汗涔涔,“統領大人!實在是因為屬下一時好心,想幫這賤卒,哦不,羅青培擦擦汗,所以,才讓他對我等誤會了,以為我等心有不軌”
“哦,是嗎?”劉統領眯著眼睛看輕羅,“監工大人好心,你怎麼不領情?莫非”
他上下打量了輕羅一眼:“你心裡有鬼?”
輕羅心裡一緊,嘴巴也硬了起來,“大人有心偏袒,小人無話可說!”
“哼!”劉統領果然不悅,“你果然是嘴賤!來人,給我掌嘴!”
“是。”
馬上有士兵上前,作勢一挽衣袖。
輕羅面色一凜,靠,果然是官官相護!
監工甲乙頓時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眼看著那士兵一個巴掌就要朝輕羅扇了下去,就聽一個清朗渾厚略帶磁性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他雖是賤卒,卻也在為國效力。
苦戰當前,與其讓他死於你之手,不如讓他血戰沙場,生死由天如何?”
這聲音!
這聲音,實在是太過熟悉,熟悉到刻進了她的骨子裡,刻進了她的血液裡,刻進了她的腦海裡,刻進了她的心坎裡,就算閉上眼,輕羅都能猜到這是誰的聲音!
她瞬間僵住,一時,竟不知今夕何夕。
你還記得我嗎?(2)
伴隨著馬蹄有節奏的嗒嗒聲響,眾人抬頭,就看見在火把的映照之下,一匹毛色如血的高大戰馬正徐徐而來,馬蹄足有碗口粗,長鬃如絲飛揚,毛色亮得彷彿融入了火光。
馬上的人一身銀甲,身形挺拔,頭盔遮了臉,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逼人的貴氣和凜冽之氣,卻讓人不敢直視。
他身後,跟著的是同樣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靈州守備李渡大將軍。
“屬下劉方,參見九王爺,參見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