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躬身退出。
一隻小小的信鴿悄然飛進了蝶宮,落在了蔓蔓青蘿的欄杆上。
不一會兒,就有宮娥打扮的女子進來,輕聲上前,對那麗人道,“貴妃娘娘,奴婢的老家來信了!”
媚殺昏君!(1)
這麗人,正是貴妃孫引蝶,聞聽宮娥此言,微閉著的兩排扇子似的長長的睫毛微微一動,像是蝴蝶落在了花叢上,卻被什麼東西驚了一下驚慌的飛走一樣,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老家來信”是她和江楚然約定的暗號。
自進宮以來,她所塑造出來的楚楚可憐的形象和不露痕跡的手段也讓那些對她虎視眈眈的宮妃們束手無策,再加上皇帝的寵愛,如今的她,風頭甚至蓋過了皇后。
所有人都在豔羨她的風光,又有誰能知曉,她所處的境地,其實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呢?
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荊棘之上,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就連做夢,都害怕一些不該說的話會在夢中說出來。
那種滋味,那種感覺,又有誰能體諒?
誰能體會?
一切,都為了一個情字,為了那個男人,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她只能向前,不能後退。
她心裡暗歎了一聲,強自鎮定了一下,揮退了左右宮女,這才起身,轉向宮娥,道,“夏蘭,侯爺又有什麼吩咐?”
這個夏蘭,是江楚然的人,從她進宮,就一直以貼身丫鬟的身份陪伴在她的身邊,名義上是保護她的安全,實際上是江楚然派來幫助和監視她的棋子。
她心裡也很清楚,自己在宮裡的一舉一動都會經由夏蘭傳到江楚然的耳朵裡,所以,每一步,她都不敢輕舉妄動,都是在江楚然的授意下進行的。
而皇帝迷戀她至深,從來就不曾懷疑過她。
夏蘭的眸子中發出了一種異樣的光彩,她說,“娘娘,侯爺的意思,皇帝的作用已不多,所以”
她做了個抹脖子的狠動作。
引蝶一驚,“他讓我對皇帝下手?”
夏蘭點頭:“對。越快越好!”
引蝶心裡更亂了,“可是,他是皇帝啊,這麼一來,不是天下大亂了嗎?”
媚殺昏君!(2)
夏蘭冷笑,“娘娘,天下早已大亂了。
侯爺的兵馬已經開始橫渡嵋河,很快就要殺到洛水城了,眼看著這皇宮就要易主了,這個舊皇帝已經沒有作用了,還留著幹什麼?”
“可是,可是”
引蝶一時六神無主,“這可是弒君大罪啊,萬一,萬一被人發現了呢?”
夏蘭唇角浮起一抹譏諷的笑,“娘娘該不會是貪生怕死吧?”
“當然不是。”
引蝶慌忙否決,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只是怕,事情不會那麼容易得手!”
不知道怎麼了,一聽到江楚然要她親手殺了皇帝,她的眼前就浮現出了皇帝平日裡對她的萬般好來。
那個男人,雖然沒有江楚然的清俊出塵,也沒有他的朗朗風采,更沒有他舉手投足之間那股令人著迷的魅惑,甚至,他早年強壯的身體因這些年的縱情聲色而變得異常虛弱,可是,他對她,卻是掏心窩子的好。
他寵她,愛她,她要什麼,他都給她,她想什麼,他都順著她,恨不得連天上的星星都摘來給她。
就連她大冬夜裡忽然想吃西瓜,他都能立馬下旨讓人快馬加鞭八百里加急送進京城來。
那時候,雖然是冬天,但千里之外的最南邊四季如春的郡縣卻能在冬天培育出少量的西瓜,而這些西瓜,品種極為珍貴,也極為稀少,本來也是當地官員過不久就要送到宮裡的,就因為蝶貴妃的一句想吃西瓜,所以當地官員派人提前摘取,用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京城,送到蝶貴妃的蝶宮。
一句話,就能製造出這麼轟動的效果,這讓宮裡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的所有的女人都紅了眼,可她們儘管嫉妒得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而引蝶,對於皇帝這般極致的寵愛,她是很感動的。
媚殺昏君!(3)
她從小出身悲苦,一生顛沛流離,除了輕羅,還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
他的好,常常,讓她有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總以為是做夢一般的感覺。
她寵冠後宮,遭到了所有後妃的嫉妒,可是,他都能替她解決,擺平,他下令沒有他的批准,任何人都不能進入蝶宮,所以沒有人敢到她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