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卻沒有問出口。
醫院的太平間平常除了認領遺體家屬,極少有人來,工作人員也只有那麼幾個。整個樓道涼颼颼的,陰風陣陣,光線都顯得更加年級,陰森。
顧明希牽著薄離非的手走到其中的一間,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站在旁邊的莫小白。薄離非淺眉一蹙,她什麼時候來的,自己怎麼不知道?
而且為什麼會來太平間,難道是
“明希姐。”莫小白眼睛紅的像兔子,沙啞的哽咽出兩個字便說不出話,眼神看向阿離時透著可憐。
顧明希的步伐在蓋著白布的床前停下腳步,低頭看薄離非冷峻的臉蛋,心如刀割。
如果可以她寧願阿離永遠不知道師父的死,可這件事隱瞞不了。阿離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他若一直聯絡不上薄一心也會起疑,何況師父在E國的身份離世的死訊也隱瞞不了多久。
“阿離,師父她沒了。”顧明希抿唇,聲音聽著很平靜,實際夾雜著掙扎與壓抑,無法形容的憂傷。
薄離非鎮定的神色沒有一點的改變,長長卷卷的睫毛細微的在劇烈顫抖,垂在身旁的手指僵硬著,遲緩的抬起來捏著白布一角一點點的掀開
薄一心蒼白冰冷的五官露在眼前,他捏著白布的手指緊緊的攥著,緊抿著唇瓣,實際牙齒已經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顧明希蹲下身子,目光與他平視,“阿離,如果很難受就哭出來吧。”
離非緊咬著唇瓣內側,眼眶逐漸變得猩紅,卻怎麼都不肯哭。目光從薄一心的臉上轉移向她,聲音是擠出來的,“是誰。。。。殺死媽咪?”
若是尋常家的小孩見到這樣的畫面早已痛哭流涕,可是阿離不一樣,從小就被薄一心當做冰冷的機器一樣訓練,他幾乎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與情緒,即便心底再痛苦難受,他也不會流淚。
媽咪說過,眼淚是弱者才會有的東西,而薄一心的兒子絕對不可以是弱者。
所以,他絕對不能哭。
“不知道。”顧明希手指落在他的頭上輕輕的揉了揉,“我告訴你,只是想你能送她最後一程。至於害死師父的兇手,交給我和莫小白,我答應你,我不會讓師父白死!”
阿離是聰明的孩子,他不用問就猜測到師父的死是謀殺,可是她不想阿離心裡從小就充滿仇恨,更不想讓他知道師父的死很有可能與他最敬仰的人有關係!
莫小白走到他面前蹲在另一邊,“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兇手,為一心姐報仇!”
薄離非知道她們是不想自己心底有仇恨,可是躺在這裡死去的人是他的媽咪,雖然不是親生母親,可如果沒有她自己也不可能活著,不會遇到明希
那個害死媽咪的兇手,他怎麼可能不恨!
“我打算火化師父的遺體,帶她的骨灰回E國。”顧明希沉默半響淡淡的開口,她商量的語氣對阿離開口。
如果阿離捨不得火化師父的遺體,她會想辦法將遺體運回E國。
薄離非赤紅的眼神看向薄一心,心裡有很多的捨不得,可也很明白遺體想要運回國很麻煩,尤其是媽咪的身份特殊,敏感,即便是運回國也逃不掉火化入殮的命運。
“火化。”
顧明希和小白對視一眼,眼底流過心疼與欣慰。
阿離比她們想象中還要堅強,睿智;面對親人的離世,大人都做不到的冷靜,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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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希、莫小白、薄離非三個人親眼看著薄一心的遺體被火化,之後裝在白色的浮雕骨灰盒中。
顧明希開車親自送莫小白去摘星殿,霍凜墨的房間就在莫小白的隔壁,他們剛出電梯就看到靠在門口一臉邪笑的霍凜墨。
薄離非見到他下意識的蹙眉,他很不喜歡霍凜墨。
莫小白開門,霍凜墨邪肆的眸光赤·裸的落在顧明希懷中抱著的木盒上,他厭惡這麼多年的女人終究變成一把骨灰,什麼都沒留下。
即便是死,她也沒告訴過自己,那個人的下落!
顧明希側身眸光看向薄離非,眼神只是對視一秒,薄離非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接住骨灰盒緊緊的抱在懷中,抱著自己唯一的親人。
“這幾天你就留在這裡陪師父。”她淡淡的開口,要薄離非別回豪庭花園。他還沒說話,顧明希似已猜透他的想法,“閣下那邊我會說,不用擔心。”
薄離非冷清的視線落在骨灰盒上,也好,他也想多陪媽咪幾天。至於之後的事,想必明希也需要時間去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