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父親為何要把大哥趕出府去?”
碧玉便將聽來的一切與李世民講了,又道:“我聽人說,大郎被逐出府時什麼東西也沒帶,也不知以後要如何生活。”
碧玉與李建成關係不錯,此時也不禁擔心起來,依她對李建成的瞭解,他的為人是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然而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李建成狡辯。而且李建成在李世民生病的這些天是如何悉心照料,她是看在眼裡的,若他真要害人,何必冒著生命危險來照顧李世民呢?
“大哥如此寵愛我,又怎會害我?父親怎麼能聽一個丫鬟胡言亂語,我要找他去。”
李世民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從臥榻上跳起來,就要往門口走。碧玉嚇了一跳,急忙制住他按回榻上,“二郎,你這是做什麼,不要命了嗎?”
“碧玉你放開我,我要去找父親理論。”
他雙腳亂蹬,又咳嗽起來,滿臉通紅,碧玉心疼的緊,不禁落下淚來。張大夫本在帷幕外邊,聽見裡屋吵鬧便掀開帷幕進來,一見李世民在鬧騰,急忙制止道:“公子切莫激動,您現在身體弱,猶忌情緒波動,亂了體內氣息。”
“我要去找父親”他只是這麼說,瞪著一雙無神的眼。
碧玉拭去臉上的淚水,道:“二郎莫要鬧,我這就給你尋郡公去。”
過了片刻,李淵便火急火燎地趕來了,他的臉蒙著紗布,只露出一雙眼睛。臥榻上的孩子已經精疲力竭,看上去奄奄一息。
“世民。”他輕聲喚道。
李世民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眼珠子微微轉動,“阿爹,我要大哥。”
李淵此刻也只得依著他的話,滿口應著,“好好好,我這就叫人去尋。”
“阿爹是在敷衍我,”他的眸子又轉向榻邊上白鶴燈座,上頭已經燃起蠟燭,此時已經入夜,他咳嗽了兩聲,道:“我明天早上便要見著大哥,不然世民就不要再吃藥了。”
李淵的目光閃爍,抿著唇一點頭,道:“阿爹這就叫鄧武去尋。”
作者有話要說:我心愛的大哥,我對不住你QAQ
就此了結
李建成就近找了地方住下時,已是晚間了。他倒是不甚擔心自己,只是世民那裡,若是見不著自己,怕是會鬧吧,他坐在床沿,有些怔怔地想道。
燭火嗶剝作響,爆了好幾個燈花,李建成驀然回神,忍不住苦笑起來,他還是心軟了,即便夢醒時那麼恨,恨到失態地掐住了李世民的脖子,他明明是想讓這個弟弟死去的,明明這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但這幾日照顧竟沒有一次想起過這個念頭。
仔細想來,怕是從世民被父親重責之後他便存了幾分猶豫了,到底是親生兄弟,若能有轉圜的餘地,若能改變他所夢見的未來,那麼是不是這個親暱他依戀他的弟弟可以存活下來呢?
如此苦惱半晌也沒個結論,李建成搖搖頭,皺眉看了看身上的衣物,雖然沒什麼汙濁的地方,但以他的習慣,必得沐浴換衣才成。
從袖中摸出錢袋來,掂了掂,分量輕飄飄的,李建成嘆了口氣,自己急著用錢,白玉佩也沒能當到多少錢來,為今之計,也只有等竇夫人勸了父親,自己才有回去的可能吧。
李建成不擔心也算是有恃無恐了,他清楚竇夫人和李淵的脾性,要說他們真的相信了綠柳的話,那是決計不可能的,尤其是竇夫人,當時她擔憂的神色李建成並沒有落下,竇夫人約莫只是苦於沒有證據能勸說正在氣頭上的李淵,才會默不作聲,坐視他被趕走。
而父親李淵,想必事後定會心存疑慮,不過父親的面子擱在那裡,抹不下臉來找他也是極有可能的。
回府不過是時間問題。
瞧了瞧簡陋的房間,他無奈地和衣躺下,這次確是自己大意了,才被綠柳這婢子將了一軍,鄧武明日定會來尋自己,到時便可從長計議。
第二日一早,鄧武果然尋來了,帶來的訊息卻令李建成頗為驚訝。
“父親要我回去的?”李建成又確認了一次。
“是的,郡公囑我定要將大郎帶回去。”鄧武一板一眼地回答。
李建成皺起眉,李淵不應當這麼快就召他才是。他思索一會,問道:“父親什麼時候找的你?形容如何?”
“昨夜亥時剛過。郡公親自上門來說的。”鄧武道,“似是新沐浴過,有些疲憊,身上還有一股子藥味。”
鄧武看起來憨直,卻不是沒腦子的人物,這簡單幾句話完全給出了李建成想要的答案。
“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