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
說來可悲又平常,白菜幫父親嗜賭,認為兒女老婆都是自己的財產,先是賣了自己女兒還賭債,過了兩年竟然要把兒子也賣了,大概在他想來,只要有錢,兒女還不是想生多少就生多少?如果不是白母已經人老珠黃賣不出價錢,他早已把自己的妻子賣掉換錢。
白母是個軟弱的,女兒被賣也不敢反抗丈夫,只能在家哭了幾場,倒是白菜幫小小年紀愣是追了二十里路,後來實在追不上才回了家。
白菜幫那時候起就恨上了自己父親,後來他老子要賣他,他娘又只會哭,他便反抗了,把他爹腦袋砸個大窟窿,帶著他娘跑了。
傳海遇到他們母子時,就是官府的捕快正在抓捕這個?父的逆子,白菜幫母子為此東躲西藏,已經生出天下之大無處容身的絕望感之時。
因為他們母子沒有路引,不能進城,只能在城外行走,白母淋了場雨受了寒,沒有多久就病倒了,而白菜幫畢竟年齡還小,覺得自己殺了父親罪大惡極,加上母親病重,一時竟萬念俱灰,生出了和母親一起死的念頭。
「我那時看這小子揹著他娘跳河,抓他遲了一步,無奈,只得下水撈人,還好你弟我水性好,白小子也會撲騰幾下,我就先救了他娘,然後又救了那小子,後來知道他們的情況就帶著一起走了。」
白菜幫假裝擦汗抹了下潮溼的眼睛,不好意思地道:「當時首領連救我娘和我,在河裡泡的時間太長,上來還大病了一場,我娘也差點去了,後來還是爺爺奶奶賣了一頭代步的驢子才有錢請郎中救回我娘還有首領。從那時候起,我們就一直靠兩隻腳在走路。」
「哎呀,都說這些傷心事幹什麼?俗話說苦盡甘來,以後啊,這好日子少不了你們的!」羅奶奶擺手道。
「就是就是。」羅母也連忙開口,招呼小輩們給長輩們敬酒。
四位老人不敢多喝,都是略微沾沾唇就放下。公孫姥爺有點好酒,想多喝一點,被靠坐在一邊的公孫姥姥發覺,打了他一巴掌。
公孫姥爺嘟噥,小孩子一樣地說「你管我一輩子,我都快死了你還管我」,把大家都逗笑了。
公孫姥姥笑著罵他,「我不管你這個老棺材,你喝死了都沒人知道!」
公孫姥爺也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假醉,倒了杯酒敬老伴。
姥姥害羞,連啐了他好幾口。
羅奶奶吃味,暗地裡擰羅爺爺,羅爺爺一邊板臉小聲罵羅奶奶不象話,一邊夾了羅奶奶愛吃的魚肉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裡,還給她把刺都挑了。
羅奶奶抿嘴笑。
羅爺爺向老伴炫耀,「自從被小神仙昨晚治療後,我現在連眼神都好得不得了,你看這些刺我給你挑得多幹淨。」
羅奶奶臉黑了,敢情你是練眼力來的?
羅父羅母也不輸老人,羅大福本來就是疼愛妻小的,桌上一直和妻子分擔著侍候老人,偶爾在妻子忙不過來時還會體貼地給妻子盛湯夾菜。
傳海和白菜幫邊吃邊鬥嘴,不時還拉著庚二要他評理。
庚二樂得一個勁笑。
傳山也笑,看著眼前和和樂樂、勉強算得上健健康康的一家人,心想就差他妹妹和妹夫一家,等他們賣完布回來,他們一家就徹底團圓了。
看到弟弟在和庚二一個勁討好賣乖,傳山下意識就把手臂搭上了庚二的肩膀,這是一個絕對佔有慾的姿勢,除了傳海噎了一下,羅家其它人也不過在心裡感慨他們家大郎和小神仙的關係真是好。
庚二自己啥也沒感覺到,他就覺得傳山貼著的胳膊火熱火熱的。
這頓慶賀傳山回來的家宴一直從巳時末吃到未時正,到後來一家人已經不是在吃飯,就是純聊天,四位老人精神好得出奇。
「咚咚咚。」
羅家人抬頭向前門看去。
就聽外面傳來一名少年的聲音:「首領,萬大哥讓我來告訴您,說是那位客商到了,問您現在方不方便,如果方便就到前面大屋見見那位客商。」
傳海放下酒盅,如果這訊息是昨天這時候傳來的,他一定會高興得跳起來,可是現在有兄長的支援,他已經不那麼急切為鐵礦找賣家了。
不過客人還是要見一見的,不可能把人請來了,就把人晾在那裡。
「你告訴思哲,我馬上就過去。」傳海對門外喊了一聲。
「哦!」少年應聲跑遠了。
傳山和庚二互看一眼,兩人早就察覺有陌生人來到麻山屯。
傳海起身,白菜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