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依朝我無奈地點點頭,金淳熙眉頭微鎖,卻沒有否認。
我只覺得力氣一下子從身體裡溜走了。如果三年二真的是因為明澤羽而成立的,如果學校,準確點說是理事長特別隔離出三年二組是為了她的兒子明澤羽那麼這是否意味著,像天使一樣擁有治癒微笑的明澤羽就是三年二組最大的威脅?
“叮——”救命的上課鈴終於響了起來。
物理老師抱著教案走進教室,一看到倒在地上的講臺,緊張對峙中的我和雷遙娜三人組,還有竟然不在自己原來座位上的金淳熙,立刻像見到鬼一樣號叫起來:“上課了!上課了!你們在幹什麼?太無法無天了!”
“嚷什麼?閉嘴!”雷遙娜狠狠地踹了一腳地上的桌子,物理老師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該死的!老大不在,上什麼課啊!”雷遙娜帶著兩個跟班罵罵咧咧地向教室外走去,全然沒把講臺上臉色鐵青的老師放在眼裡。
走到教室門口時,她突然轉過頭狠狠地瞪著我,臉色比窗外陰霾的天色還要低沉:“元彩希你聽著——老大要是不在了,三年二組也別想留下!你也逃不掉,自己看著辦!”
雷遙娜她們走後,我也沒了心情上課,一個人偷偷地逃了課,來到我和明澤羽的秘密基地。
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很想來這裡,明澤羽那如同天籟一般的琴聲,林間小鳥的可愛呢喃,還有陽光在玻璃上跳躍的斑駁光點,都會讓我的心情莫名地愉快起來,不知不覺就充滿了元氣。可是今天玻璃房空空的,靜得彷彿可以聽見空氣中灰塵飛舞的聲音。鋼琴靜默地佇立在玻璃天頂投射下的光柱中,如同演出散場後在舞臺中央獨自謝幕的舞者,美好中縈繞著一絲失落。
濃密的烏雲已經佈滿了整片天空,天氣陰沉得好像隨時會降下一場大雨。我找到花架邊的一個角落,悄悄地把身子縮了進去。第一次藏進這樣的幽暗光線裡,似乎連呼吸也慢慢變得遲緩,我望著琴房中央寂寞的鋼琴,想著這個秘密基地的另一個主人,忽然覺得心裡悶悶的。
一個聲音從遙遠的
“無論明澤羽是什麼樣的人,或者以後你可能會發現他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樣但是,我都希望你能夠成為他真正可以依賴的人。”
難道當時羅皙妍想要告訴我的就是明澤羽有著這個我未曾想到的身份嗎?還是說,他早就暗示了我,身為森永高中的絕對權利者、如神一般存在的理事長的兒子明澤羽,與我這個三年二組的“隨時可以放棄的學生”原本就處於世界的兩極,我根本不應該對他懷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鬼使神差一般地,我掏出手機,按下了一串早已刻印在心中的號碼。
“喂?元彩希嗎?”當聽筒裡的聲音準確地喊出我的名字時,我的心臟像有一道電流瞬間流過,一種莫可名狀的情感充塞了整個心臟。
我從來都沒有把我的電話號碼告訴明澤羽,為什麼他會知道這通電話是我打給他的?
“元彩希,是你嗎?”聽筒裡再次傳來明澤羽清澈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嗯,是我。”我忘記了他不可能看到,在電話這頭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好像是你第一次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明澤羽的聲音還是像往日一樣溫柔,可是在我聽起來卻變得無比陌生。
明澤羽,這個溫柔的你究竟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呢?
我抿了抿因為緊張而變得乾澀的唇,在聽筒裡潮汐般的呼吸聲響起第五聲的時候終於開了口:“明澤羽,你可以到秘密基地來一下嗎?”
“你在那裡?”
“嗯”
“好,我現在過來,你等著我。”
接著電話結束通話了。我握緊手機,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手指的顫抖。低頭一看,手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滿是汗水。
元彩希,你在緊張什麼?
明澤羽是理事長的兒子
明澤羽是三年二組最大的威脅
這些如果不是明澤羽自己親口坦白的,又有什麼在意的必要?
反而是尹正赫,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他的處分,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我都這樣給自己打氣了,心裡卻還是忐忑不安?在越來越昏暗的室內抱著自己蜷縮成一團的身體,整個身體都彷彿被外面陰沉的天氣感染了,從裡往外散發著潮溼的氣息。
直到———
門口的光線忽地一暗,一道長長的影子從那裡投射進來,緊接著一個比鋼琴曲還要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