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的西裝劈頭蓋臉地砸過來,打斷她心裡的綺思。
“給我穿起來一個大學老師穿得和街上賣肉的一樣,丟人現眼”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老子我高興,我樂意,你管得著嗎?”她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
“你儘管試試,看看我管不管得著?”他的眼底是她熟悉的陰狠。
她被他的氣勢鎮住了,這小子越大越有氣場,她已經漸漸不是他的對手了。
“好了,好了,人我是要帶走了,明天再交給你,不過我事先宣告,你們不準在我的婚禮上攪局,否則我饒不了你們。”阮思思護住宋清音,警告似地瞪了兩人一眼。
“那男人從小就愛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沐浴過後的阮思思撥了撥自己的長髮,風情萬種地瞟了她一眼。
“啊?你說什麼?”宋清音茫然地看著她。
“少來,你是裝傻,不是真傻。”阮思思伸手掐了她的臉頰一把,“我們高一,他高三畢業那年的暑假,我親眼見到你們在球場邊的樹下接吻。”
“啊?”她瞠目,一臉不自在的尷尬,那年的事她一直很想忘記,可還是要忍受始作俑者三不五時的試探,“沒,沒有啊”
“你不要又和我說你們是在打架。”
“真的是在打架啊然後我就被狗咬了一口。”她很苦惱,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啊,她都忘了是為了什麼事爭執起來,反正他們成天如此,但不知那天周律發什麼瘋,竟然獸性大發
與其說是接吻,不如說是狠狠咬了她一口。
“我們真的不是那種關係啊,”宋清音無奈地說,“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吧。”
“我是再清楚不過了,我就不知道你在逃避什麼,他那個人是彆扭了一點,毒舌了一點,可好歹對你也算是一片痴心,只要你肯給他一點兒回應,我敢說他絕對會被你馴得服服帖帖。”阮思思看著賴在大床上玩手機遊戲的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在今晚說服她,不然周律這輩子估計得打光棍了,姨媽還不知道該怎麼哭呢。
宋清音的眼神有些茫然,若她昨天和她說這話,她一定嗤之以鼻,可是夢中的周律的確對她百般呵護,溫柔體貼,現在想起來心裡還有些痠疼,現實和夢境有一瞬間的重疊。
“他一直以為你也會出國讀書,才決定出國的,沒想到你大四那年放棄出國留學的機會留在國內讀研,他氣得發狂,一畢業就收拾家當回來找你,這麼多年你一個人住在學校沒餓死,恐怕有一大部分功勞都是他的吧”阮思思歷數周律對她痴情的表現。
“P咧,你又不是沒看到他對我多麼殘暴”她立刻反駁。
“你要是繼續用這種態度裝傻下去,他會對你更殘暴,到時候你別怪我沒提醒過你。”人壓抑到一個地步的時候會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來,他今天看她的眼神簡直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沒這麼可怕吧?”她裝傻笑道。
“這麼多年了,他皮夾裡還放著你大學時候的學生證照片,”阮思思曖昧地笑著,“甚至可以告訴你,他在讀書的時候每晚都要看著你的照片才能入睡,在夢裡做些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你,你怎麼知道?”她的舌頭都不停使喚了。
“你忘了,我以前和他同宿舍的那個四眼交往過?他們全宿舍都知道他這個怪癖,剛開始還很好奇他皮夾裡放的是哪個豔星的照片,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那個號稱天才少女的青澀小果子”
宋清音控制不住自己耳根泛紅,夢中那耳鬢廝磨,抵死纏綿的一幕幕又浮上腦海。
“你要是早點想通,我們全家也能早點從他的陰陽怪氣裡解脫。”阮思思忐忑不安地看著她,看這兩人一路走來,她都覺得累,一個別扭,一個裝傻,磨蹭了這麼多年,別人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他們還在原地打轉。
“什麼嘛,他本來就是個怪人啊,不關我的事啊。”她尷尬地笑了兩聲。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同情你了,雙手將你送給大魔王,心裡真不是滋味啊,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也暗戀過你?”阮思思感慨地捏了捏她看上去依舊青澀的的臉,搞不懂世上怎麼會有人如此得老天眷顧,都三十歲的人了還和個高中生一樣清純無辜。
“我知道,我知道。”宋清音賠笑,誰讓她是個萬人迷呢,還很幸運地收過校花阮思思的情書呢。
窗外開始淅淅瀝瀝下起雨來,阮思思出嫁前夜,兩人聊著聊著,倦倦睡去,那些塵封在腦海中的往事,開始慢慢浮現。
那一年,宋清音七歲,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