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焚清音頓時來了興致。
“便是你在杏林關所遇到的江敬之。”
孩子?她臉上掛著四道黑線,那明明就是個老者好不好,做她爺爺都綽綽有餘了。
“其實他的年紀也沒那麼大,今年不過四十出頭而已。”潘霖摸了摸鬍子,以他近百歲的年紀喚他一聲“孩子”倒也正常。
“四十出頭?”她知道自己這樣說很沒禮貌,可他成熟得也太早了吧,“看上去起碼有六十了。”
“他是南越人,面板偏黑,看上去自然也更老成一些。”
“要是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還以為是他餐風露宿以致滿臉滄桑,江姓不是南越的姓氏,這江敬之想必是化名吧?”
“不錯,‘江’是我師父的姓,因為我師父當年救了他們母子的性命,他又蒙師父傳授之恩,再加之他們一家因為他父親的緣故被逐出了宗族,他一氣之下便隨了師父的姓。”
“那‘敬之’這兩個字就一定是表達對尊師的尊敬了。”
潘霖點點頭,“上次在杏林關和我那小師弟沒來得及詳聊,他這一生也是頗為坎坷,他為人耿直,又不擅於察言觀色,得罪了不少權貴,師父的醫術本來就玄奧,不為世人所理解,所以隨便什麼小貓小狗都敢誣他醫術不精,我潘霖的師弟竟然被當成罪犯發配充軍。”
“江大夫精於醫術,品性高潔,在人情世故上的確是有些木訥,也還好有你這個師兄出面保他。”焚清音感慨地說,雖然和江敬之接觸不多,可對他的人品卻是十分敬服的。
“那是自然,不過恢復自由之身的他還是在杏林關行醫救人,逗留了一段時間,再過一個月就是師父的忌日,他與我相約一同去師父墳前祭奠。”
“所以說你這次去南越是給你師父掃墓的嘍。”
“不錯,幾十年來我都未曾在師父墳前盡孝,想借這次機會好好彌補一番。”潘霖的故事喚起了焚清音對師父他們的思念,也跟著愀然不樂起來。
“潘大夫,周律說我師父有可能會來南越,會是真的嗎?”
“這老夫就不知了。”潘霖誠實地搖了搖頭,“不過老夫覺得就算遇不上焚落長老,這南越之地也是大有可為,以姑娘的才智在南越定然比在京城更加如魚得水。”
“你又如何知道的?”焚清音笑道,“難不成我當年在京城的豐功偉績還傳到您老的耳裡去了?”
“哈哈哈,實不相瞞,老夫也是聽人提起,若不是他極力保證,老夫也不敢在二皇子面前開這個口。”潘霖愉悅地笑道。
“誰?”這下可勾起她的好奇心了,是誰這麼慈悲善良救她於水火之中?
“到了南越,姑娘自然知道。”潘霖神秘兮兮地賣了個關子。
“墨非是你?居然是你”她又驚又喜地跳下飛梭,興奮地猛拍墨非的肩膀。
“輕點,輕點這是你面對恩公的態度嗎?”墨非被她打得要吐血,她和周律從這點上看倒是挺般配的,都有暴力傾向啊
“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她一下子恢復了過去跳脫的本性。
“得,我還真不敢當你的好兄弟,你可是我的嫂子啊”墨非挑眉。
“你能別掃興嗎?”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麼樣?和我那變態表哥相處得還好吧?”墨非賊兮兮地笑著,“他有沒有把你天天鎖著,瘋狂地凌虐你?”
“真是不好意思,絲毫沒有,讓你失望了。”她回了他一個虛偽的笑容。
“這樣啊,真沒成就感,”墨非失望地說,“本來還指望你對我感激涕零,鞠躬盡瘁呢。”
“感激呢,是有的,涕零就算了,鞠躬盡瘁你就更不用想了。”她依舊瀟灑地用摺扇輕拍了墨非一記。
看來她似乎生活得真不錯,至少比他在周律那兒見到她時要強得多,那時候的她像個精緻的娃娃,沒有一絲生氣,又像是被豢養在籠中的金絲鳥,眼中充滿了絕望。
他知道周律的脾性,也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嚇唬人的人,他說的出就一定做得到,他要對焚清音做的事絕非虛言,當時他就有些怕了,若他真的付諸實行,以她的性子,恐怕
於是他想盡一切辦法為她掙得這些許的自由,在他和潘霖兩人不懈的努力之下,成效出乎意料的好,周律竟然真的願意放手讓她來南越,從目前來看,她臉色很好,精神很足,怎麼也不像被凌虐的模樣,依舊瀟灑的神態中卻隱約藏著幾分小女兒的嬌態,那是被人嬌寵著的女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