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槿熙如遭雷擊,嘴唇顫抖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候九源端了湯藥進來,見夙越醒了自是一喜,但緊接著他看到了兩人不同尋常的神情,當下便知不妙,連忙打了個哈哈將花槿熙支了出去,低聲將花晨熙伏誅的來龍去脈同夙越說了一遍。
夙越聽完後沉默了很久,道:“其實我大概猜到了,只是不願意相信剛才我問槿熙,其實是想問她師父是如何處置晨熙的,如果她還活著,我想放她一條生路她畢竟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孩兒,我希望能同她好聚好散。”
九源頓覺無語:“你怎麼不早說?看她剛才那表情,明顯受了很大打擊啊!”
夙越莞爾:“拜託,我可是差點被初戀的姑娘毒死哎!到底誰受的打擊比較大啊。”
九源毫不猶豫道:“當然是槿熙,你不知道她為你付出了多少”
“我是不知道。”夙越非常老實地點點頭,“這丫頭看起來乖巧,其實心裡的話從不跟我說。她不說我怎麼知道?好啦好啦,我才剛醒,還想休息一會兒,槿熙的事回頭再說吧。”
九源張了張嘴,正要告訴他花槿熙在這裡多呆一刻都是折磨,但看著他蒼白疲倦的面容終是沒有說出口——這廝說得輕巧,但初戀這個東西最難說,有的是終生懷念的美麗遺憾,有的卻成了刻骨銘心永遠的痛,夙越顯然是後者,還是給他一點接受時間吧——就算是情聖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過來接受新戀情,更何況這樣對花槿熙也不公平。而且花槿熙畢竟和花晨熙不同,就算日後去了凡間,夙越也可以去找她的嘛。
但他沒有想到,夙越這一休息,竟又休息了足足七八天——雖然這個時間相對於男人療情傷而言已經算快了,但花槿熙不這麼看,在她看來,夙越醒來第一句問的就是晨熙,之後又一直沉浸在失去她的悲痛中無法自拔,這麼看來,自己根本不在他心裡,即便自己為他付出了這麼多,他還是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
她終於失去了最後一絲強撐下去的動力。
這一日,九源新找到一塊魔石,準備送去花槿熙的院子,到了才發現那裡早已人去樓空,唯有梳妝檯上用一盒胭脂壓了一張字條——
“磐石無心,落花成泥又如何?”
九源大驚失色,和徐福匆匆打了聲招呼便騰雲離開了三島十洲,循著早前為防萬一,偷偷在花槿熙身上設下的追蹤術追去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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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花槿熙因身體虛弱並未走遠,九源很快便在一處深山裡找到了她。
彼時她正跟一隻山蜘蛛纏鬥,這種大如車輪的巨蛛攻擊性雖猛,但沒有毒,蛛絲還可用來止血,是很普通的山林蟲獸,強壯些的凡人都可戰勝,更不用說他們這些半仙之人。
但花槿熙現在不能用法術,飽受仙魔二氣折磨的身體又連放了近半個月的血,根本無力同山蜘蛛纏鬥,偏偏這貨又剛失戀,脾氣暴得很,哪裡能忍受這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境遇?一怒之下就想掐訣唸咒,要不是九源及時趕到,她一準兒得交代在這山野之中!
“人間不平之事比比皆是,一隻山蜘蛛就能逼你動手,依我看,要你千年之內不動法術根本不可能。”
九源從天而降一劍刺死山蜘蛛後,看著目瞪口呆的花槿熙涼涼道。
花槿熙撇撇嘴:“那怎麼辦?我可不想墮入魔道,跟你們為敵。”
九源皺眉思索了一番:“為今之計,只有把你的法力徹底封印起來了。不過你現在身俱仙魔二氣,憑我根本封印不了你。三島十洲內,恐怕只有東華帝君有這個本事了。”
於是他帶花槿熙去了位於三島十洲之上,東華帝君所居的東極洞虛宮。
彼時東華帝君滿臉剛直地端坐在正殿的金鑾帝座上,對來訪的兩人一本正經道:“高階點的封印術都能壓下她體內的仙魔二氣,只是堅持不了多久,每隔兩三年就要補封一次,我建議直接用禁咒級的大封印術,這樣可保千年安虞。”
九源挑了挑眉:“大封印術是不是有什麼副作用?”
東華帝君微微一笑:“沒什麼,不過是連記憶一起封印而已。”
花槿熙果斷點頭:“好,就大封印術吧。”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忘記夙越只會讓她過得更舒心。即使後來再想起來,那也是千年之後的事情了,她總不至於沒出息到花費千年都忘不掉一個男人吧?
九源還想勸她多考慮一下,但花槿熙非常堅決,他也只得無奈同意。
“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