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我自己都沒來得及看清,秦壽便已從我眼前徹底消失了,只有風仍在呼嘯著卷向長空。�
直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了我,巧妙的化解了我手中的力道,我才回過神來。�
抬頭看到的,是再熟悉不過的俊顏,黑眸深沉如水凝視著我,輕聲道:“沒事了。”
秦壽,再也不會回來了,是嗎?可是,他的話卻如同魔障般留在了我心裡,怎麼也抹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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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相信,秦冥對我只是利用,我能感覺到他的真心,然而,人就是這麼奇怪,有些事
,總是會往心裡去,尤其是,越在乎的,就越幻得幻失,所以,秦壽的話還是讓我心裡有如
針扎般難受。�
但,與之相比,秦冥的勝利對我而言更為重要,就算,他真的只是利用我,也無所謂了,只
要他平安無事,我別無所求。�
我的黯然沒能逃過秦冥的眼睛,握住我的手不由得緊了緊,深遂的眼裡藏著的,全是他的緊
張與心疼。�
“你的傷”顧不得去多想他眼中的欲言又止,我的視線被他身上的傷口牢牢鎖住,再也
無法移開。看他胸前那片血漬,我幾乎不敢碰觸他,唯恐碰到他的傷口會更加劇他的痛苦,
可是,卻又心急的想要知道,他究竟傷成了什麼樣子。�
“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他輕描淡寫的說著,然而,從他微微皺起的眉心不難看出,一定
很痛,他不輕易皺眉的。�
“你去那邊坐下,我幫你看看。”不顧他的拒絕,我將他扶到一棵樹下,藉著火把的光,從
他破裂的衣服裡只看到被血染透的胸膛。�
“必須馬上上藥止血才行。”我心急的解著他腰間的袍帶,小心翼翼的將他的衣服敞開。�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做著這一切,黑眸裡始終很沉靜,深遂得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痛嗎?”我連聲音都顫抖了,那道傷口足足有十幾厘米長,從他左肩斜拉下來,不斷的往
外滲著血水,因為被血掩蓋,所以,看不出來究竟傷口有多深。�
不用問也知道,這麼長的傷口,會是怎樣的痛楚。然而,秦冥只是回以一聲輕笑,搖了搖頭
。�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死撐著?我忙掏出隨身攜帶的藥瓶,將金創藥和止血藥倒在了他傷口上
,又從自己身上的衣袍上撕下帶布條充當繃帶,替他將傷口纏上。�
他身上的血沾到了我手上,粘粘的,更是加深了我心裡的恐懼,眼淚沒來由的便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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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當皇帝都是享樂,可他這個皇帝為什麼還非得跟人去拼命?想到自從和他認識以來,他
和秦壽之間便有過好幾次的交戰,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給他帶來了不幸。�
第一次和他相遇時,他便為了救我而險些喪命,剛才,如果不是要顧忌到我的安危,以他的
本事,他也不會被秦壽所傷的,對不對?
“任初靜。”看我已經哭成了淚人兒,秦冥突然開口,聲音很低,卻讓我清晰的聽到。�
我忙胡亂的用手袖拭去臉上的淚水,抬頭看他,狼狽的答道:“我在呢,你需要什麼?要不
要我去找點水來給你喝?”
他很少這樣叫我的名字,有時,我甚至覺得,比他叫我靜兒時更讓我喜歡,可此刻,突然聽
到他這樣叫我,我心裡反而覺得不安。�
秦冥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卻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蒼白,他微微抬起手來,替我拭
去眼角殘留的淚痕,若無其事般的輕笑道:“任初靜,如果現在我死了,你還會不會賣身來
葬我?”
我鼻間一酸,努力抑制的眼淚又一次決了堤,他是有意要氣我嗎?明明知道我擔心得要死,
他為什麼還要說這樣的話來嚇我?是故意試探我有多在意他嗎?看到我流淚,他怎麼還能笑
得出來?
看到他的話竟惹來我的淚如泉湧,秦冥那抹強撐的笑意頓時僵住了,伸手想要拂上我的臉,
我咬著牙避開了他。�
“你以為,那麼傻的事,我還會再做第二次嗎?如果你敢死,我就讓你在這裡暴屍荒野,反
正,你也不會在意我的感受,我幹嘛還要管你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