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園中三三兩兩,多有文人騷客,品菊吟詩;也有不少仕女佳人,人淡如菊。
石雙城本無意賞菊,卻只在園中留意是否有登徒浪子之輩。只不過走了一遭,並無可疑之人。
正自失望,忽聽前面有女子嗔怒之聲,跟著便見兩個女子匆匆而去。後面卻有一個男子,面目倒是俊秀,但眉宇間卻有浮浪之態,追隨那兩個女子而去。
石中玉心中一動,便遠遠跟隨。那男子有時接近那兩個女子,便嬉皮笑臉的調笑幾句。那兩個女子似乎是遠道而來的,其中一個是小姐,另一個是丫環,小姐面薄,大感羞慚。丫環卻不時回頭喝叱那人幾句。那男子卻厚著臉,一路隨行,口中“之乎者也”,又是什麼“關關睢鳩”的,文縐縐地似乎還是個書生。
石雙城怕他發覺,便不敢過於接近,只是遠遠看去,見這男子腳步虛浮,不似身有武功。只不過也說不定他故意遮掩,當下仍是跟來,想要看個究竟。
那男子直跟到一家客店前。那小姐容貌頗美,舉止大方,想必是隨家人進京投親訪友的,因此住在店中。這家客店喚作雲福集,卻是京中有名的客店。
原來店中卻有幾個男女,接了那小姐進去。那男子見她有家人等候,這才不得不止步。
石雙城看在眼裡,心道:“如果這小子當真是那淫賊,今夜必定前來**。我便守在店前,來個守株待兔便了。”於是先四下看了看地形,到了晚間,卻躍上雲福集客店對面的屋頂,注視客店中來往的客人。
到得半夜,果然看見一條灰色人影,從對面屋頂掠過,身手十分了得。石雙城心中冷笑:“這小子當真來了,今夜便取你狗命。”卻見那人從屋簷輕飄飄翻下,只一揮手,一扇窗子應手而開。他身子隨即溜了進去。
石雙城一長身,向對面那道窗子撲去。他身子剛一進屋,只聽裡面傳來女子驚叫之聲。石雙城也不做聲,悄無聲地出手向那灰色人影抓去。他出手又快,又是偷襲,尋常江湖中的高手,那是萬萬來不及躲避的。不料那灰衣人竟能立時發覺有人偷襲,回手一揮,卻是一柄精鋼打造的鐵扇。出手又快又準,割向石雙城咽喉。無論是誰,在這鐵扇一揮之下,都得退身避讓。
石雙城只覺此人出手招數熟悉之極,而且武功又十分了得,顯然不是白天遇到的那個書生,也自詫異。只不過以他此時武功修為,與從前早已有天壤之別。並不閃避,手腕卻向旁一拿,正拿著那人手肘,稍一用力,那人吃痛,鐵扇竟然脫手。
那人顯然也沒料到會遇到絕頂高手,大驚之下,急忙掙脫敵人手掌,飄身退到窗邊,雙手齊揮,只聽嗤嗤數聲,卻是射出數支袖箭。屋中沒有點燈,卻看不清他袖箭射來方向。石雙城聽聲辯器,縱身避過。卻見那人一隻腳已踏上窗子,當下信手抓起一物,擲了過去,卻是一隻茶壺。那人發覺有物襲來,急忙出掌一擋,茶壺擊得粉碎,卻有許多熱水飛濺,他不禁啊喲一聲,叫了出來。
這時他身子已有一旁在窗外,月光照在他臉上,石雙城看到他相貌,登時想了起來,叫道:“馮秋辭,原來是你?”
原來這個**飛賊,竟是龍鱗劍許千雲的義子馮秋辭。昔日在百花鎮中,兩人就交過手。當時馮秋辭以琴聲在百花鎮結識阿穎,竟有侵犯之心,卻被石雙城識破。若非瞧在大師兄許千雲份上,早已取他性命。不想他又四處做惡,竟然來了京都。
馮秋辭見了石雙城,也是大驚失色,強笑道:“三師叔好啊,我乾爹要我向你問候呢。我還有事,這就告辭了。”縱身出了窗子。
石雙城哼了一聲,唰地拔出劍來,喝道:“是你自尋死路,就算你搬出大師兄來,也救你不得!”便要追出,取他性命。
忽聽身後那女子叫道:“是石大哥麼?我好象中了袖箭”石雙城一呆,只覺這聲音竟十分熟悉,當下顧不得追敵,點燃燭火,卻見一個女子全身白衣,似乎是穿麻帶孝,手撫胸口,卻有鮮血從傷口滲出。
那女子容色秀麗,只是兩眼無神,顯然是個盲女。石雙城極是訝異,奇道:“阿薰,怎麼會是你?”
那盲女卻是綠柳莊主鐵筆丹青之女阿薰!
石雙城急忙收劍,過去扶住阿薰,問道:“阿薰姑娘,你傷得重不重?你怎麼來了這裡,為什麼一個人,瀟湘夫人呢?”阿薰眼中含淚,身子搖搖欲倒,說道:“我外婆她,被人害死了!”
石雙城大吃一驚,當日在玉女峰上一別,瀟湘夫人攜阿薰離去,不想數月之間,竟發生如此變故,實在難以想象。問道:“阿薰,這是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