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迎雪一時之間,只覺手足無措,過了片刻,才道:“你好大膽子,竟敢對我說這樣無禮的言語。我這就去告訴爹爹!”衣袖一拂,便要離去。
薜峰大著膽子,一把扯住她的袖子,道:“師妹,我對你是真心的。自從我拜在師父門下,在劍品堂見到你那天起,我就天天想念你,師妹,我越來越管不住自己。就算你去告訴師父,我也是這句話,我喜歡你!”
梅迎雪用力一掙,嗤的一聲,衣袖被撕裂,她啊的一聲,怒道:“你放手!”
薜峰一怔,緩緩鬆手。
梅迎雪道:“我這就去告訴爹爹,說你對我輕薄無禮!”向前快步而去。
薜峰忽覺一陣羞憤,湧上心頭,叫道:“師妹,是了,我知道,你一定是看上那個小子了。你見他人生得俊,武功又好,於是就喜歡上他了,是不是?”
梅迎雪一怔,隨即把臉飛紅,喝道:“你,你胡說什麼?沒想到你竟然誹謗別人我跟他清清白白,你憑什麼胡說八道?”
薜峰道:“我沒有胡說,你明明就是喜歡那小子,這才不理我。哼,我薜峰也是堂堂男子漢,我就不信,我會輸給這個挑水澆花的小子!”
梅迎雪氣得臉色慘白,把腳一跺,轉身去了。薜峰望著她去遠了,也是傷心之極。
薜峰獨自站在園中,也不知站了多久。有幾個弟子走過,向他打招呼,他卻充耳不聞。心中煩悶,便去後廚中取了壇酒,獨自出了聽雨軒,向外走去。
薜峰心裡空空蕩蕩,其實他也不知上哪裡,只是信步而行,也不知是向左還是向右,不知不覺,來到玉女峰上的懸崖邊上,開啟酒罈,自顧笑道:“也罷,且喝個痛快再說。”開了一罈酒,仰頭便飲。
不一時便喝了半壇,登時飄飄然。他酒量並不甚好,尋常也不過喝得兩三碗,這半壇喝下去,少說也有十碗酒。
忽聽有人嘆道:“少年人喝酒貪杯,成得了什麼氣候?”聲音尖細蒼老,似是一個老婦。
薜峰一怔,怒道:“是誰,是誰打擾老子,不讓我喝酒?”那聲音又道:“唉,世上的愁苦,又豈是一醉便能消得?”
薜峰放下酒罈,回頭一看,卻見夜色之中,懸崖峭壁之上,一人飄飄蕩蕩,似乎懸在半空中。一陣山風吹過,頗有涼意,那人身著青衫,在風中搖曳不已,渾不似血肉之軀。
薜峰大是訝異,喝道:“你是誰,難道你不知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得劍品堂允許,不得上山!“那青影忽然一陣怪笑,笑聲又是尖細,又是淒厲。半夜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驀地裡那片青影冉冉飄落,薜峰目瞪口呆,卻見面前多了一人,卻是一個容貌怪異的婦人,身上服飾與中原大異,一串巨大的念珠掛在脖頸之上。那婦人容顏也不很老,濃妝豔抹,卻怎麼也掩不住臉上的溝壑。手裡卻有一壺酒,只不過那壺形狀奇特,作新月之狀,顯然也非中土之物。
薜峰大奇,道:“你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那老婦哈哈一笑,說道:“你問我是誰,哼,天底下有資格問我的人,可沒幾個!少年人喝酒,只會驢飲,當真是白白糟蹋了好酒。唉,可惜,可惜。”
薜峰冷笑道:“你一個婦人,居然會喝酒?哈哈,真是笑話奇談。”
那老婦道:“飲酒是人生一大樂事,我雖是女流之輩,也不能免俗。何況我輩飲酒,只為品嚐佳釀,而非用以渲洩心中鬱悶。所謂借酒消愁愁更愁,多飲又有何益?”
薜峰道:“我便喜歡借酒消愁,關你什麼事?”
那婦人道:“雖然不關我事,但我卻知道,你為什麼要借酒消愁。”
薜峰大奇,道:“我與你素不相識,你怎麼會知道我有什麼心事?”
那婦人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一品堂弟子,姓薜,是不是?”薜峰大驚,道:“不錯,你怎麼知道?”
那老婦笑道:“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還知道你喜歡劍品堂主的千金小姐。只不過人家不理你,於是你便一個人跑了出來,借酒消愁,是也不是?”
薜峰看著那老婦,心中無比驚訝,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老婦站起身來,道:“薜峰,如果愛一個人,就要不顧一切,想盡辦法,讓那個女子永遠記住你。你想不想讓那個女子愛你?”
薜峰怔怔地道:“想,我當然想。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樣去做,才能讓她喜歡我。”那老婦道:“蠢材!連對付一個女人都沒辦法,你活在世上還有何用?”
薜峰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