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丫頭,二姨母知道錯了,您就大人大量抬抬手,別為難你二姨夫了。”二姨母剛摁乾的眼淚又冒出來。
作孽啊,原本自己在夫家的地位那麼超然,可沒想到只這一次跟素年正面衝突了,夫君在衙門裡就受到了排擠,他使了不少銀子才打聽到,原來是因為自己的妻子衝撞了蕭戈的夫人,還打了人家的侍從。
蕭戈如今的身份又回到了當初如日中天的程度,手裡兵權在握,皇上又三五不時地讓後宮的嬪妃召見素年入宮,光是這份榮寵,朝中那些精明的人都已經改了風向。
這個時候得罪蕭戈的夫人,那不是找死嗎?
二姨夫回來將二姨母徹頭徹尾地痛罵一頓,他如今在衙門裡十分艱難,於是放了話,若是素年不原諒她,那二姨母也就不用回去了!
“素年丫頭!二姨母當真是無心的,你就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幫幫你二姨母吧。”
二姨母的眼淚貨真價實,可要說到後悔,那就真沒有了。
她只是痛恨,痛恨面前這個不長眼的臭丫頭怎麼就能得了聖上的眷顧,聖上定是看在蕭戈的面子上才對她照顧有加,狂妄囂張不知分寸,讓自己在夫家在蕭家丟了這麼大的人,這筆賬,她記下來!
素年這才明白眉煙走的時候朝她挑的眉毛是何含義,葉大人正是兵部裡的,官職大了二姨夫幾個級別不止,不過暗地裡擠兌一個下屬,眉煙當然是很有把握幫素年做到的。
素年嘆了口氣,她知道麗朝女子的難處,看二姨母今日和當初的巨大差別,也知道她在家中定是受了不少的斥責。
可是二姨母眼中不時露出的憤恨眼神,你含蓄點會死啊?這樣就是素年有心幫她一把,她都沒辦法過自己這一關。
“二姨母,您是不是誤會了?素年整日待在家中,也很少會跟人接觸,每日操持家務,並不曾為難過二姨母,您,是不是弄錯了?”
素年笑容婉然,二姨母口口聲聲讓自己放過她,讓自己抬抬手,搞得她像是無惡不作的人一樣,從外面跟過來的下人們眼中都出現了些驚異之色。
“素年丫頭,”二姨母只當素年還在拿捏她,也不顧上形象了,撂了裙子就打算往地上跪,刺萍眼疾手快地攔住,這人也太那什麼了,她名義上好歹是小姐的二姨母,這要傳出去,人家還以為小姐對她做了什麼事呢。
看到刺萍將人攔住,素年甚是欣慰,可是二姨母的這番作態在素年的眼中十分惡毒,逼的自己姨母下跪,是有多恃寵而驕才能做出這樣的事?
素年不是聖母,她骨子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的宅鬥血脈,她只知道,這些想要佔蕭家的便宜,在蕭戈出現危難的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人,她十分不喜歡。
“二姨母,請恕素年無法,二姨母所說素年雲裡霧裡,根本不知道二姨母今日前來所謂何事,還是請二姨母回去吧。”
“素年,你就是這麼跟二姨母說話的?!”院門口又來人了,這次可好,竟然是蕭老夫人坐著軟轎出現了。
“娘,您怎麼來了?您的身子理應多休息。”素年的勾起笑容,淡淡地看著蕭老夫人。
白語蓉坐在軟轎裡,看著素年聘婷柔雅的身姿,面上帶著笑容,身子站得筆直,臉上閃著耀眼的光澤,自己當初怎麼會覺得這個醫娘軟弱無能的?
“我若是不來,你二姨母豈不是要被你給趕出去?”
“娘,您這話是怎麼說的,二姨母可是素年的長輩,我怎麼會將她趕出去呢?”素年依舊笑著,身子卻站在原地沒動,“是二姨母非要說素年原諒她,娘,二姨母上次是打了我的下人,可素年並沒有計較呀,二姨母也太客氣了。”
素年的無辜表情讓二姨母暗咬牙根,卻也只能低著頭做拭淚狀。
“那你二姨夫為何在衙門裡受人擠兌?”
素年就更無辜了,“這種男人的事情,素年如何知曉?娘,你不會認為素年有那通天的本事,特意讓人去擠兌二姨夫的吧?您也太看得起素年了。”
素年說的是實話,她原本是真的不知道,她這會兒因為蕭戈因為皇上是很出名沒錯,但也不至於能操縱到朝政上,這不扯淡嗎。
蕭老夫人也是語塞,她只聽二姐姐說了二姐夫的事情,並且十分斬釘截鐵地說是素年要報復她,可現在一想,對呀,素年一個後宅女子,蕭戈又不在朝中,這何來報復一說?
二姨母眼淚一擦:“夫君說,兵部有個葉大人,對他尤為苛刻,那葉大人的夫人,可不就是我那次在你院中見到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