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梅的眼神陰了下來,恨恨地放出了狠話轉身離去,侯府夫人這才反應過來,連聲問發生了什麼,然後一路追出去將人送走。
素年神色自若地繼續賞花,真是沒有品味,這兩盆菊花可不是那麼容易培育出來的,難得開了這麼漂亮的花朵,卻無人欣賞,真是暴殄天物。
屋子裡一時間十分安靜,看素年這會兒端莊的模樣,壓根想不到她剛剛將梅姑娘給氣走了,也真是的,雖然梅姑娘的做法是可氣了一些,可那樣不留餘地地說話,梅姑娘勢必已經將沈娘子給恨上了。
“小姐”小翠欲言又止,她暗地裡觀察了一下這些夫人小姐們的神色,好像小姐闖了禍一樣,那個梅姑娘是不是她們不應該惹呢?
素年知道小翠要說什麼,她將小丫頭拉到一旁:“有什麼可擔心的?一般只會放狠話的,那都是繡花枕頭,不說別的,她就是現在站到我面前,那麼嬌滴滴的樣子,小姐我就是讓她一條胳膊,她也打不過我你信不信?”
小翠風中凌亂、全身顫抖著,小姐這說的都是些什麼?什麼打不打的?人陸姑娘怎麼可能跟小姐打起來?
“而且啊,若是比後臺,咱也不怕呀,有蕭大人在,估摸著我們暫時也不會怎麼樣。”
“小姐,為什麼是暫時?”
素年笑而不語,為什麼是暫時?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加這個暫時,但這種事情,誰都沒法子預料的。
小翠默默地退到後面,她是沒辦法說什麼了,小姐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素年這才慢悠悠地在屋子裡繞著,這間屋子的擺設十分精巧,雕欄畫棟處處都是景緻,多寶閣上擱著的都是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素年一邊看,一邊感嘆,有錢就是好,這麼昂貴的物件就只拿來做擺設,真是挺浪費的呀。
原本是雅緻的賞花宴,可這會兒誰的心思都沒在那兩盆怒放的菊花上,都跟著素年的身影打轉呢。
一會兒,從外面來了幾個小丫頭,給這裡的女眷們添茶加水,到素年這裡的時候,小丫頭手一歪,濺出了一些水漬落到了素年的衣裙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丫頭立刻跪下來,連聲請罪。
素年看著裙子上的汙跡,“不礙事兒的,你起來吧。”
小丫頭戰戰兢兢地站起來,“沈娘子,您跟我去後面換洗一下吧,奴婢奴婢”
素年笑了笑,從善如流地跟著小丫頭往後面去了,安定侯府上使喚的下人,手可不會這麼笨拙,哪兒就能正好到自己這裡歪了一下?
這應該是安排好的吧,素年裝作不知道,跟著小丫頭七拐八繞地在侯府裡走了很久,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子門口,小丫頭低著頭退了出去,只留下素年和她的丫頭們。
推開院子的門,素年就瞧見了蕭戈,正站在院子中間,他旁邊坐著一個人,兩人正說著什麼,聽到響動都不約而同地看過來。
“這是弟妹吧,哎呀你這傢伙真是有福氣。”那人站了起來,用肩膀蹭了蹭蕭戈,臉上是促狹的笑容。
素年並沒有出現羞澀的表情,這讓那人挺驚訝的,“沈娘子,在下是蕭戈的好友,姓葉,葉少樺。”
“葉大人好。”素年低身行禮,禮數周到,“聽蕭大人說,葉大人身子有些不適,小女子不才,想為大人診斷一下可好?”
“沈娘子可千萬別這麼說,都知道你的醫術了得,這次在下也是厚著臉皮求著蕭戈才能請得到沈娘子,勞煩姑娘你了。”
葉少樺十分惶恐,蕭戈對沈素年的情義,作為他的好友他還是有所瞭解的,若不是自己的身子真的每況愈下,已經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他也不會願意去叨擾蕭戈還未成親的娘子。
素年淺淺地笑著,她知道在這裡的時間不多,在安定侯府上,能擠出一些時間讓她診脈已是不容易了,於是她也不耽擱,示意葉少樺將手腕伸出來。
從素年出現到現在,蕭戈發覺她一句話也沒跟自己說過,甚至都沒看他幾眼,怎麼回事?莫非他今日的穿著不入素年的眼?蕭戈低頭審視了一遍,還是挺瀟灑英氣的,怎麼了這是?
素年走上前,看著葉少樺撩起了袖子,眼睛盯在他的腕上,“哦,對了,今日在侯府,素年遇見了一名女子,名為陸雪梅,大家都稱她為梅姑娘,梅姑娘說了,作為蕭大人未來的妻子,光是會治病救人還不行,還必須要會吟詩作對。”
素年聽了一下,轉過頭看向蕭大人,“是這樣的嗎?”
蕭戈的表情愣了一下,緩緩地搖了搖頭,“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