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女人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會樂意被幾雙眼睛看著的?不管是人的眼睛,還是鳥的眼睛,都不會高興。反正我剛才是躲開了,沒敢過來侍候。我覺得你們也最好避遠一點,至少是在看不到這池子的地方。不然被副殿主察覺就麻煩了。”
“有什麼麻煩的?我們負有護衛之職。”
“護衛你們也避遠點啊,就守在池子旁。別說我沒提醒你們,竹瀝說過副殿主實力不高但她那柄劍是有劍靈的。劍靈要察覺到你們在附近可不難,要是她從劍靈那裡得知姑娘家家的羞惱成怒了,主子挖了我們的眼珠子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不至於吧。”
“你們看火鳳大人有多怕副殿主就知道了。我反正是提醒過你們了,要不要聽隨你們。”風影把池畔的水漬已擦乾淨,還從池子裡撈出飄著的溼衣服收攏團成團,把水擰乾了再帶進屋子裡去了。
池畔的暗處,有個聲音說:“我覺得風影的話有道理,要不我們離遠一點吧。反正這池子上有防禦陣,一旦有能旦波動我們都能感應得到。”
沒有人回答。
那個聲音消失後大約一個小時,水池子裡冒出了一個女人的頭。風影站在門裡無聲的招招手,那女人無聲無息的爬出水池,她脫下滴水的靴子赤腳朝風影走去。沒有一絲靈力波動,所以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當然,除了風影。
風影接過她的靴子放在門後,領著她走向屋宇深處。
一路行去,穿房過室都沒有碰上人,所有的聲響都是從別處傳來。大家像是都故意避開往她們經過的區域。
在這方安靜的區域裡,楊烽的聲音響起來,是那麼的驚心動魄——在那個水鬼一樣從浴池裡爬出來的女人聽來。
“過來。”
女人的瞳孔開始放大,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風影碰了碰她,才算讓她醒悟,楊烽並沒有發現她的到來,他,是跟寒婧在說,語氣是那種央求的語氣。
“不要!你快走!”
“那我真走了?”
“羅哩八嗦的,討厭死了,快走快走,人家要睡了。”
響起一聲輕笑之後,有門開合的聲音,之後就靜寂了下來。楊烽的聲音也消失了,再沒有響起來過。
風影打個手勢示意女人在這裡等著,她過去看了一下,再轉來還帶著個小侍女過來。她對女人點了點頭,就側開身子讓女人過去。
女人撥開貼在臉龐上的頭髮,露出一張泛著狠厲神情的臉龐,很快,狠厲神情被悽惋的神情取代,逼真得讓人看不出半絲摻假的成分——至少在她出現在寒婧面前時,寒婧沒有看出有假,還露出同情的神色。
披衣坐在床頭,寒婧看著這個被小侍女風荷帶進來的女人,認出是在那什麼森森酒樓碰到過並感到討厭的女藥師。只是這會子骨子裡鋤強扶弱的性子讓她拋棄了討厭的情緒,還十分關切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麼?”
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女人說:“我叫袁青琳,是楊烽未婚妻。求你不要搶走他。”
有點弄不清狀況了,寒婧迷惑不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楊烽有未婚妻嗎?他從來沒有說過這個呢?
風荷小身子哆嗦著也跪了下來:“副殿主饒命,袁姑娘給奴婢錢讓我帶她進來,我不知道她要說這個啊。”
“她說的是真的?”寒婧說。她聽著自己的聲音感到好陌生,平穩得沒有一絲顫抖的聲音實在不是她目前的心境所以發出來的。
“是的,楊袁兩大家族聯姻不是秘密,奴婢不知道副殿主不知道。”風荷顫聲說,頭不停的在地上磕,額頭破了血流出來染紅了地板。
袁青琳也跟著磕頭,她的手有意無意的抹過地面的血跡再塗到自己額上,也像是跟風荷一樣磕頭磕得額頭破了血流出來。
心湖如滔天巨浪在翻騰,寒婧披衣坐著的身體像是石化了。她的身上還帶著那個男人的氣息,帶殘留著他身體裡流出來的髒東西。那個騙子!
他娓娓動聽的情話還在耳邊迴響,因為她抱怨說他嘴笨都不會說好聽的。騙子啊,隨口都可以扯出一江一海的花言巧語,只有自己傻呼呼的聽信了。
“別磕了,出去吧,你們。”寒婧單調得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從乾澀得要冒煙的喉嚨裡擠出來,像石子兒一樣迸落。
“副殿主饒命啊,讓殿主知道,奴婢的娘跟弟弟都會死的。”風荷的頭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她的血已經糊滿了臉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在這種時候,寒婧的善良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