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之子徐喬宇寫給南宮凜的密信,心中,這位挑起反旗的右相之子倒是也不隱瞞,三言兩語陳述了國中局勢,信中所言倒是與之前王攸遠得到的密報大同小異,而最為重要的是,在密信中,徐喬宇竟是明碼標價地聲稱要和大靖做交易。
按照他信中的說法,勾結串通大齊國的,是鎮國公獨孤澈那一方,這明顯讓原本勢均力敵的兩方的平衡即將被打破。
而東單王,也就是右相這一方經過再三思榷之下,決定求助於大靖。
畢竟,若是獨孤澈和大齊國聯手,他們必敗無疑。對於他們來說,唯一的出路,便只能是以毒攻毒,既然要請援軍,那便大家都請,你獨孤澈求援於大齊,那我徐長書便求援於大靖。
當然,這等引狼入室的事情,若非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怕是誰也不願意的,可是,如今的形勢,讓大燕國的雙方都明白,他們都輸不起,成王敗寇,一朝兵敗,那就是誅九族的大罪,所以,也只能委曲求全。
他們在信中希望大靖能夠出兵,至少在大燕國內局勢穩定之前,先替他們擋住大齊軍,並且,還有一個附加的條件,便是歸還大燕國師和之前神秘失蹤的大燕國長平郡主,也就是獨孤澈的長女獨孤伽羅。
而作為報答,臨近大靖的石邑城一線到與大齊交界的那十數州,悉數贈與大靖。
這對於大靖來說,不可不說,是一筆大買賣。
果然,當董公公唸完那封密信時,在場許多將領的面上,即刻就露出了喜色,之前佔了大燕的塞北道,已經是讓他們喜上眉梢的事情,如今,石邑城都被大燕拱手送上,這如何不讓人歡喜?
不過,葉凌風和方恆這兩位雁翎軍的正副統領卻顯得並不那麼樂觀。
這兩位常駐在邊關,與那些不瞭解情況的上三軍將領們不同,他們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密信背後的艱險。
方恆搖搖頭:“陛下,這事,怕是不能輕易答應。”
南宮凜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方恆肅然道:“這無疑又是一招驅虎吞狼之計,讓我們大靖去與大齊抗衡,這無疑是讓我們互相消耗,若他們的內亂本身就是一齣戲,那,不是讓大燕人白白揀了大便宜?!”
“可是,那石邑城”上三軍某位將領似乎並不以為然,對他們來說,開疆擴土本就是有風險的,不能因為有風險就白白放棄大好的機會。
“現在大燕國兩方的主要兵力都彙集在興慶那一線,而石邑城那一線,他們信裡雖然說得好聽,是送給咱們的,可是,如今按照他們東單王一方的實力,其實根本就無暇顧及,若是大齊一出兵,是鐵定要丟的,他們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將已經戰略放棄的城池名義上送給咱們。”這時,葉凌風也已冷靜地開口替眾人分析那所謂的明碼標價的條件:“說白了,那些城池對於他們來說本來就是無暇顧及的,倒不如送給咱們當作替他們抵禦大齊國鐵蹄的籌碼,還能讓咱們與大齊死磕,替他們緩解燃眉之急,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112)遊說特使
葉凌風的話一出,一旁的言紫兮卻是嘿嘿一笑:“這倒是和之前那董太守的作風不謀而合,看來徐喬宇倒是深得他的真傳,不過,他們大燕人難道就沒有想過,若是我們大靖和大齊乾脆聯手,那可就不是十數州的問題的。”
“那時候,外敵當前,也許他們兩方反而能夠迅速和解達成共識了,到時候,他們兩方聯手反攻,而我們和大齊孤軍深入,倒是很可能有一起覆沒的危險,他們還是最後的贏家。”這時,墨傾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放過到嘴的肥肉?”還是有人心中不甘,畢竟,這對於大靖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打,是必須要打,如今這種情況,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關鍵在於,我們大靖要選擇誰作為盟友。”方恆不愧是邊關宿將,立刻就看穿了其中的關鍵,而南宮凜雖然嘴裡沒說什麼,看向方恆的目光卻是讚許有加的。
“其實,如今需要的不是一個好的將領,而是一個好的談判專家。”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客座嘉賓餘堯終於是開口了:“打仗是勞民傷財的事情,能不打,儘量就不打,能少用一兵一卒,就儘量少用一兵一卒。如今既然大靖是奇貨可居,那便坐地起價就是。若能派一個能言會道的談判專家去和三方周旋,說不定收穫會比出兵更大。”
這話立刻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在場的大多數都是軍中宿將,都是打了一輩子仗的,如今一聽原來沒他們什麼事兒,反而需要一個耍嘴皮子的文官,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