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見到國師之後,要不要坦誠自己的真實身世,那又是另外一說的,不過如今既然沒有了性命之憂,那就可以想辦法多探聽點別的。
比如,綠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之前對自己下毒的又是誰,還有國師究竟在盤算些什麼。
雖然心中亦是擔心大師兄他們,但是言紫兮明白,與其做那些無謂的擔心,還不如想辦法多探聽點有用的訊息。
隨遇而安、在逆境中亦是要想盡千方百計尋找出一條出路來,這是言紫兮這些日子的江湖闖蕩所歷練出來的成果。
從這點來說,就不得不誇獎南宮凜的犀利,至少他對言紫兮的授之以漁的理念,在此時便展現出了優勢來。
眼珠子一轉,還是決定從綠珠下手,雖然此時身子骨酥軟,一點氣力都沒有,而且知道綠珠對她怕是恨之入骨,不過,仗著對方不敢殺她,也不敢對她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言紫兮肆無忌憚地開口了:“說實話,雖然我恨你,但是也還是有些佩服你,裝失憶能夠裝得這麼徹底,能夠騙過所有人,的確是有些本事。像你這樣心機城府的人,留在蓬萊仙宮做侍女,實在是有些屈才了。”
言紫兮本來是想鬆動鬆動綠珠的心房,從她口中探聽點什麼,沒想到的是,綠珠的反應竟是一怔,雖然是一縱即逝,但是言紫兮卻很快發現了她的表情明顯充滿了疑惑,她在疑惑什麼?
就在這時,綠珠亦是開口了,她冷冷地瞥了言紫兮一眼:“什麼失憶不失憶的,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此話一出,言紫兮的心下一動,心中忽然產生了某種大膽的揣測,她努力調整了一下坐姿,感覺到腰間那處依舊是硬邦邦的,心中略微踏實了一些,她直勾勾地盯著綠珠,看了半晌,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副無厘頭的模樣倒是真把綠珠給搞懵了:“你笑什麼?”
言紫兮眨巴眨巴眼:“你該不會又告訴我,你不記得自己曾經裝過失憶吧?”
果然,綠珠聽到這話之後,明顯地呆滯了半晌,言紫兮甚至看得出,她似乎在努力在回憶著什麼,可是,片刻之後,異變發生了,綠珠忽然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渾身顫抖起來,言紫兮發現,她的瞳孔不斷地放大縮小放大縮小,那模樣,著實詭異得緊。
這時,言紫兮在心中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揣測,她趕緊趁熱打鐵繼續說道:“真的不記得了?我帶你下山,去了昭化城,你在昭化城失憶了,我們一起去了忘憂谷,跟我師傅偃師拜師學藝,你最拿手的就是烤野豬。。。。。後來我們又一起。。。。。。”
綠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緊緊地抱著頭,一副頭痛欲裂的模樣,跟那之前在昭化城聲稱她自己失憶的時候一模一樣,可是,言紫兮知道,她不是在做戲,因為此時做戲完全沒有了任何意義,那麼,她也許是真的想不起來了,抑或是,有人真的對她的記憶再次做了手腳!
那麼,對於言紫兮來說,如今唯一的生機,唯一的賭注就是,幫助綠珠再恢復那段失憶期間的記憶。
言紫兮想賭一賭,賭她在綠珠心目中真實的地位,賭她和綠珠的友情,如果綠珠真的是記憶被人動過手腳的話。
就在言紫兮一股腦兒將綠珠失憶之後的事情繪聲繪色地描述出來的時候,綠珠忽然發狂似地衝上前去一把捏住了言紫兮的脖子:“別說了!不準再說了!”
言紫兮卻彷彿豁出去了一般,雖然此時她被綠珠捏住了脖子,綠珠只要稍微再一失控,就能置她於死地,但是此時都到了這個份上,她亦是隻能孤注一擲:“你在。。。。害怕什麼?害怕。。。。被我。。。被我說出。。。。那些。。。你。。。不知道的。。。。真相麼?!”
她感覺得到,此時綠珠的動作又是一滯,原本緊緊捏著她脖頸的手微微鬆了鬆,言紫兮趁機趕緊喘了幾口粗氣,她知道,若是要賭,就必須一鼓作氣:“我這裡有一瓶你們蓬萊仙宮的藥,若是你想知道自己究竟忘記了一些什麼,倒是可以試試。”
一聽這話,綠珠的表情再次狠戾起來,她下意識地順著言紫兮的視線看向言紫兮的腰際,略微思忖了片刻,還是猶豫地伸出手來,在言紫兮的腰間摸索了一下,搜出了一個紅色的瓷瓶。
言紫兮此時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瞧著綠珠小心翼翼地把瓷瓶開啟,從裡面倒出了一顆紅色的藥丸來,攤在手心裡看了看,又湊到鼻子前嗅了嗅,面上的表情卻更加地陰森:“這藥你從哪裡來的?”
都到了此時,只差臨門一腳了,言紫兮自然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她坦然道:“自然是從你那少宮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