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抬眸看向他的側顏,心底一痛。那個女子竟然當著眾人面敢這般放肆,而他卻還在擔心她會被雨淋溼。而且在她說以後會記得給他行禮之時他竟然也沒有說別的,他終究是將她看作了外人,而她們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風兒,你這鞋子怎麼溼了?”
桐妃的一句話拉回了闞靜柔的思緒,低頭望去,果真看見莫逸風的鞋子已經溼透。
“三爺快些坐下烤烤火吧,彆著涼了。”闞靜柔低聲言道。
“是啊,快坐下把鞋子換了,這裡還放著你的幾套衣衫和鞋子,正好可以換上。你父皇向來喜歡影兒,今日想必是要與影兒說上一會兒話了,不如先烤烤火也陪本宮說說話。謹兒那臭小子下了朝就往外頭跑,也甚少會同本宮閒話家常,總嫌本宮嘮叨,今日你來了倒是甚好。”桐妃一邊笑著與莫逸風說著話,一邊已將靴子放在他跟前,見他連足衣都已經溼透,立即吩咐一旁的小宮女去倒了熱水來。
“不用這麼麻煩,一會兒就幹了。”莫逸風想要拒絕,可是桐妃卻已經命人將熱水端了過來,還笑著低斥道:“莫非你也嫌本宮老了嘮叨了?”
聽她這般說,莫逸風也只得順從了。對於桐妃,他向來心懷感恩,所以極少忤逆她的意思。
桐妃見他始終將溼透的足衣握於手中,便說道:“將足衣給丫頭們去洗,一會兒給你拿雙乾淨的。”
莫逸風卻是將足衣放到火爐邊上道:“烤烤火就幹了,若是回去讓影兒知道我連足衣都換了,想必又該與我生氣了。”話雖這麼說著,可是他的嘴角卻依舊上揚著,眸光始終一瞬不瞬地望著眼前的足衣。
桐妃看向炭爐邊的足衣疑惑道:“這足衣”
闞靜柔也同時將視線落了上去,只見今日莫逸風所穿的足衣手工粗劣至極,而上面繡的圖案更是不堪入目,也不知道為何他會這般喜歡,莫非
心裡正猜測著,莫逸風已經揭曉了答案:“是影兒縫製的。”
“哦?”桐妃微微錯愕,“看那丫頭也不像是個會靜下心來做女紅的人,沒想到還會給你做足衣。”
莫逸風唇角笑意漸濃:“是啊,她從不喜做女紅,更不喜歡整日裡呆在房中,可是她卻為了這雙足衣呆在房中一整天,在成親之前,她還親手做了同心結給兒臣,上面也有著她的刺繡,兒臣也頗為驚訝。”
桐妃從未見過莫逸風會像現在這般滿足地笑著,而那笑容直達眼底,濃得不像是他會有的神色。
闞靜柔更是臉色蒼白至極,眼前的這些拙劣品在他眼裡竟然視如珍寶,若是他需要,她可以給他做任何東西,比這些好上百倍千倍,但是她知道結局是不一樣的。從他進門到現在,就連正眼都沒有看她一下,而她的心裡眼裡卻只有她一人而已。
桐妃看著莫逸風如此幸福模樣,不由失笑:“瞧你,不過是為你做了一雙足衣而已就把你樂成這樣,若是哪天影兒為你做了一件衣衫,你豈不是要穿著不捨得脫了?”“兒臣可不想讓她再動針線了。”莫逸風轉眸看了桐妃一眼笑言,“那丫頭笨得很,一雙足衣就讓她傷了好幾根手指,若是做一件衣衫,想必十根手指都要廢了。”
“瞧把你心疼的,影兒嫁給你這般體貼的夫君也當真是有福了。”桐妃感嘆道。
莫逸風聞言卻是漸漸斂了笑容,擦了擦腳讓宮人將洗腳水端走之後低低一嘆:“終究是我虧待了她,若不是我,她理該是正妻。”
桐妃看向莫逸風也是一聲長嘆:“你這孩子就是太重情義,但是何時你能做到只對一人有情別人無情,你才當真算是看透了,也認清了自己。”
莫逸風轉眸望向桐妃,抿了抿唇不知該說些什麼。
“誒?你胸口藏著什麼?”桐妃坐在莫逸風的那側正好可以看見他微微敞開的衣襟。
莫逸風垂眸伸手從衣襟處取出了兩盒藥膏道:“去太醫院要了兩盒藥膏,一個可以活血化瘀,一個可以消炎止痛。”
桐妃揚了揚眉笑問:“給影兒的?”
莫逸風彎唇一笑:“誰讓她三天兩頭都是大傷小傷,而太醫院中的這兩種藥素來治傷有奇效,我就去取了兩盒。”
“見你們這般恩愛本宮也替你們高興,關於正妃和側妃一事你還是別和影兒說明,否則怕是眼前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了。”桐妃雖然與若影沒有過多交集,可是她識人一向極準,以若影的性子又豈能受得了這種屈辱,到時候怕是連莫逸風都奈何不得她了。
莫逸風垂眸未語,伸手將足衣翻了一面去烤乾,卻發現此事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