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風淡淡一笑:“只是想讓你早日休息,若是你想讓我陪你,你讓人來書房找我。”
若影蹙了蹙眉,不知道他為何今日如此惆悵,倒也沒有問許多。直到她到了房間之後,才驚覺今日是十五,幾個時辰的折磨又要開始了。
伸手撫了撫心口,眸色一驚,也不知道莫逸風和莫逸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中冰蚊針一事。可是,若是他們已經知道了,應該不會像今日這麼平靜,畢竟他們都沒有說什麼。
入夜,若影很快用好了晚膳,和莫逸風說了句要早些就寢後便回到了房中,但是沒過一會兒,紫秋便送來了一碗黑漆漆的藥,見若影精神恍惚地坐在床上,紫秋將藥碗放下後立刻上前問道:“側王妃是不是身子不適?要不要奴婢去請大夫?”
若影回過神來看向紫秋淡淡一笑:“沒事,我想睡了,你下去休息吧。”
紫秋見她無恙,這才將桌上的藥碗端過來道:“側王妃先等一下,三爺命人煎了藥給側王妃服用。”
“好端端的喝什麼藥?放著吧。”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不願意喝藥。
紫秋為難道:“三爺說為了側王妃體弱,怕今後會落下病根,所以才命人煎了這補身子的藥,還吩咐奴婢一定要看著側王妃喝下之後,否則奴婢不能去休息。”
若影轉眸看了看時辰,只得接過藥碗將藥喝下,紫秋見她把藥都喝完了,還給了她一顆蜜餞,說這也是莫逸風吩咐的。直到見她把蜜餞也含入口中,她這才放心地拿著藥碗退了出去。
夜漸漸深了,預料的疼痛終是毫不留情地襲來,很快,若影的臉上已血色全無,躺在床上看向門口,仍是怕莫逸風會突然闖入,忍著劇痛走到房門口,伸手上了門栓,卻在轉身之際無力地靠著門滑落下去。
她滿頭是汗地努力深吸了一口氣,弓著身子踉蹌著腳步爬到床上。
其實這一次痛到這個程度她已經滿足了,至少比前幾次減輕了不少,她揣著一絲希翼指望著每個月都能減輕一點疼痛,哪怕只是一點點。
聽著房內壓抑著的痛苦呻吟,站在門外的莫逸風眸中沉痛不堪,心口一陣陣抽搐,仿若是痛在他的身上。
那碗藥雖然可以減輕疼痛,可是並不能止痛,也不能根除,哪怕他用盡一切辦法,都不能找到那冰蚊針的解藥,更找不到莫逸蕭的師父。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中陷入了一片寂靜,他緩緩推門而入,卻見一個身影蜷縮在床角已然暈了過去。
朝她每走一步他的心便沉了幾分,直到將她擁入懷中,感受著她的體溫,他懸著的那顆心才真正落下。
為什麼?為什麼他沒有早些認出她來?為什麼他沒有預知到柳毓璃的險惡?為什麼他沒有阻止在她身上發生的災難的到來?但是,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那些傷害她的每一個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影兒,相信我,不會很久”他哽咽著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卻已紅了眼眶。
帝都的雪已經融化,日頭高高懸掛在半空,灑下一片金黃之色,四處都顯得春意盎然,初春已然來臨。
莫逸風依舊在下朝後便徑直回三王府,偶爾看見街上賣一些她喜歡的零嘴或者小玩意兒,也會特意讓人去買些回去,只是若影每一次拿到之後都會嘀咕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可是每一次都會如獲至寶地接下。
就比如現在,路上小販的一聲吆喝,莫逸風又不由自主地開啟了轎簾,原來是在賣剛做好的小碗糕,記得她以前吃這個時滿臉的好奇,說從未吃過這麼精緻的東西。
她從來不求名貴的吃食或首飾,就是像小孩子一樣喜歡新鮮的東西。
下了馬車,他親自來到攤位前,要了兩份小碗糕後讓小販打包準備帶回去,卻在轉身之時見柳毓璃正朝他走來,他蹙了蹙眉心,緊了緊手中的袋子,轉身踏上了馬車。
柳毓璃走到他馬車邊時停了下來,風吹開了他的窗簾,露出了他俊美無暇的側顏,她依舊還是會看得失神,只是此時的他卻是看著方才打包的小碗糕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秦銘,回府。”他低醇的聲音一落,馬車由緩至急地朝三王府的方向而去。
馬車帶起一陣涼風吹進柳毓璃的後頸,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轉眸看向莫逸風離開的方向,眸中閃過一道寒芒。
翌日御花園
柳毓璃和玄帝坐在園中飲茶,兩人已閒聊了頃刻。因為柳毓璃的年紀也和婉公主相仿,而她又很會討人歡心,兒時便在宮中走動,和莫逸蕭又是青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