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石。
“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向那個人下手。”
白鶴笑的張狂:“平心而論,他的確是一個合格的統領者,只是有的時候未免太礙事了一些。”
“怎麼樣,想好沒有。容我提醒你,你現在已經無路可退。”
手中拂塵一揮,拔地而起十多根瑩黃細柱,將我團團圍困在中間。
其實何必如此大手筆,此時的我便是連一根最普通的繩子都掙脫不開。
“你的傷很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給你時間修養一番,提前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哦,對了,不要指望牆頭上那根竹子,誰知道他現在被大風颳去了哪裡。”
留下兩句足以令人氣吐血的笑言,他帶著蘇逸推門而出。
就在剛才,我看到蘇逸遞來的眼神,有責備、有擔憂、有安撫,最終統統轉化為兩個字:等我。
其實就在我同白鶴交談之間,他一直試圖向我傳遞訊息。只是剛剛從那場噩夢中掙脫出來,暫時不想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一萬年了,我以為自己已經放下,卻還是???恨???
不經意提及往事,觸發了本就殘破不堪的身體。
血絲滴落在手背上,忍下罵人的衝動,嫌棄的甩了甩。
才知道自己身體裡有這麼多血,怎麼吐都吐不完,煩人。
坐在地上,心無旁騖,唯一的念頭就是什麼時候給送飯,只是不知,西域的吃食自己吃不吃的慣。
等了好半天,天都大亮,外面連個人影都沒有。才想起來,白鶴那個傢伙是知道自己不用吃東西的,自然不會派人來送早餐。
忍了許久,那句噎在喉嚨的話終於罵了出來。
便當這時,房門吱呀一聲響,一個身著西域侍衛服侍的人提著食盒進來。
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便是這樣微小的震動,也能咳出血來。邊咳邊笑:“你這身裝扮,可真搞笑。”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半跪在我面前,眉頭緊皺著幫我抹去嘴角的血痕,看著我渾身狼狽的暗紅色。
“沒關係嗎?”
“死不了。”
他直起身,抽出殤離劍,輕輕敲了敲我身邊的金色細柱。察覺到要想劈開它們得費不少功夫。便將食盒裡面的吃食遞進去。
“你先吃著,補充些力氣。”
食材處理的雖然粗糙了一些,味道問起來倒是不錯,只看著便覺得身上的精力充沛起來。
我坐在裡面一口接一口吃著,蘇逸在外面一下一下賣力砍著,配上他一身粗獷的裝扮出奇的合適。
和著鮮血嚥下口中的食物,努力表現出津津有味。
“你這麼大聲,就不怕引來人。”
“這個地方不會有人過來,白鶴被王后纏住,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
“西域的王后,漂亮嗎?”
“???你還是失憶時的模樣看起來比較順眼。”
將殘渣丟在一邊,拍拍手站起身,然後,大大方方,入如無物般走了出去。
看著站在眼前的人,再看看完好無損的柱子,蘇逸怔在原地。
“忘了告訴你,這些都是我年輕不懂事的時候擺弄出來的東西,倒是被他當作了寶貝。”
這些瑕疵品都被我丟在老君殿的西南角,看來是被老君收了起來,整個仙界,怕只有那個被我欺負慣了的老頭兒還記掛著我。
足矣。
“白鶴正朝著這邊來,快走。”
兩個比廢人好不到哪去的人,自然不會是對手。
還未出得這處宮殿,便被白鶴帶來的人團團圍住。
“我來應付他們,你找機會先走。”
同樣一句話他不知道聽過多少遍,知道自己留下只會成為她的負擔,蘇逸每次都會見機行事。只是這一次,看著陽光下那張愈發蒼白的面容,讓他不禁想起從前在懾天洞中看到的景象,會不會就在他先撤退的這段時間,她會如那次一般,漸漸消失。
“怎麼還不走?”
“我有殤離劍在手。”
顧不得多言,白鶴加入打鬥,直直衝著二人而來。
“看來我剛剛那番話你沒有聽進去分毫,那就莫怪本道不念舊情。”
自己的身體自己再清楚,衝破結魂燈之時藏在身體深處的力量幾乎都被耗盡,便若迴光返照般硬撐而已,對付一些蝦兵蟹將勉強可以,白鶴,無疑以卵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