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不凡嘆道:“看來老天爺也贊成我去,也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當然是——大家一起入地獄。
他語氣悲壯,眼中卻冒出興興奮的光芒。
邪男子嘴角勾笑,突然覺得這一趟入宮之行不會無聊了。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邪男子取下腰牌從車窗遞出去,隨後便聽到車外的侍衛恭敬道:“拜見國師大人,請您入內。”
馬車繼續前行,徑直越過宮道。
“國師?”聶不凡瞪著眼前的邪男子,不可思議道,“你居然是國師?”
“有疑義?”邪男子挑眉。
不凡撇嘴道,“你哪一點像國師?坐沒坐相,笑沒笑相,還動不動要割人,絲毫沒有修行者的仙風道骨。虧我還以為你是淤泥中的邪派,想不到竟然是墮落中的正派?這反差太大了!”
在各種古裝電視劇中,一般只要配上“國師”這個稱號,就沒有幾個好東西。他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做了國師呢?
“聽你的語氣,似乎對邪派更有好感?”
“由正入邪容易,改邪歸正卻很難。”聶不凡悠然道,“所以我寧願做個不怎麼墮落的邪派,也不要做一個經不起誘惑的正派。”
“這世間,沒有幾個人經得起誘惑。”邪男子突然湊近聶不凡,勾起他的下巴,低沉道,“你,也不會是例外。”
聶不凡同樣勾住他的下巴,同樣低沉道:“我不怕誘惑,因為能誘惑我的東西,不會讓我墮落。”
“哦?”邪男子定定地望著他,問道,“能誘惑你的是什麼?”
聶不凡笑得眉眼彎彎,吐出四個字:“不告訴你。”
正說話間,門外傳來通報聲,皇宮內廷到了。
☆、79 擒受之戰(三)
“小婢恭迎國師大人。”兩名侍女在殿外躬身而立;好奇的目光悄悄在國師身後的聶不凡身上轉了轉。
邪男子沒有理會她們;徑直朝殿內走去。聶不凡跟著他走馬觀花地轉了一會,最後來到一座名為“輔聖殿”的宮殿。大殿寬敞而肅穆,正前擺放著一尊巨大的金身神像;四方小神環伺,邊垂錦幡,燭臺香案齊備;清香繚繞。
越過大殿;走進幽靜的內廳;邪男子對著一名打扮樸素的白衣童子說道:“給他換上祀服。”
白衣童子應喏;請聶不凡入內,然後捧出一套服飾立在一旁。
聶不凡隨手翻了翻;發現這套衣服與童子身上穿的是同一款式;有別於其他宮女太監,獨樹一格。
“小哥,你們國師到底是幹什麼的?”聶不凡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
白衣童子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難道不是大人新收的祀徒嗎?怎麼會不知道大人是幹什麼的?”
聶不凡擺手笑道:“不是,我們萍水相逢,一見如故,所以他帶我入宮見識一下。”
“”白衣童子神情木然,完全不相信他所說的“一見如故”的鬼話。
“你叫什麼?”聶不凡又換了個問題。
“和祥。”
“和祥?我叫聶咳,歐陽瘋。”聶不凡想起自己之前對著邪兄自稱歐陽瘋來著,可不能自己露餡。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等換好衣服,聶不凡也大致瞭解了那位邪男子的情況。
樊家長子,單名“落”,十六歲即被封為國師,主要負責朙國宗室的祭禮,雖沒有實權,卻無人敢小覷。因為他曾是朙國皇帝的伴讀,亦師亦友,三歲識字,六歲成文,擁有過目不忘之能,博古通今,擅長七、八種外邦文字,兼翻譯之職。
以他的才能,本該受到重用,只因樊家四代為官,權傾朝野,他的父叔更是當朝的一品大員。為了避嫌,父子不能同居要職,故而放棄了官身。若非被皇帝破格封為國師,樊落大概已經去周遊列國了。
“大人,歐陽公子換好了。”和祥走出內室回報。
正在喝茶的樊落緩緩抬眼,只見聶不凡一身乾淨的白衣,烏黑的頭髮用一根簡單的木簪高高豎起,完全將他那張清麗的臉顯露出來,不同於第一眼的狼狽,此時的他氣質儼然,如同一朵遺世白蓮。
聶不凡見到樊落眼中的欣賞,背手而立,嘆道:“唉,天生麗質難自棄。”
“”樊落收眼,喝茶。
安靜的時候是朵白蓮花,一說話就成了食人花。
正在這時,殿外有人通報,皇帝請國師內殿議事。
樊落起身對聶不凡道:“你在這裡好好待著,別到處亂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