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痴纏,只是囑咐道:“湯在冰箱裡,拿出來熱熱就可以吃。水果已經削皮切成小塊,冰箱溫度ting低,拿出來先放放再吃,免得涼了胃。每天的藥都在你g頭櫃上,用藥盒分格裝好,一定要按時服用。等你需要我時,打個電話,我就會過來。”
說完,沈盛年就這麼走了。
他人雖然走了,可是那感情卻壓在她心上,重得她無法承受。
曾經奚歡對她好,她把一顆心給了奚歡。
現在沈盛年對她好,她能有的只有身體。
可是她的身體與心是連通的,如何能分割?
該怎麼還這份情呢,似乎怎麼也還不了。
秦紅顏痛苦不堪,她躺在g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就這麼折騰了一宿,到天亮時,才昏昏沉沉睡去。這場覺睡得並不踏實,她竟一直在做夢。
說是夢,其實也只是回憶。
她夢見那一年的大年三十,奚歡開車載著她去河堤上。那年冬天極冷,風一陣緊似一陣,撲在面頰上像是要颳去一塊皮肉。秦紅顏穿著羽絨服,戴著毛線圍巾,絨毛帽子,口罩,將自己裹成了顆球。可奚歡倒仍舊是那派清逸模樣,即使是如此惡劣的環境裡也是風度翩翩。
秦紅顏與奚歡一同點燃了孔明燈的燈芯,小火燃起,燈罩逐漸脹得圓滿。在最圓滿的剎那,孔明燈開始離開地面,不急不緩地向天空飛去。
她雙手緊握,閉眼開始許願。
從十六歲起,她許下的心願便只有一個——能永遠和奚歡在一起。
秦紅顏默唸了三遍心願,睜開眼時卻發現奚歡正看著自己,眼裡噙著笑。
似乎是做賊心虛吧,秦紅顏的臉不由得紅了。
“你許了什麼願。”奚歡好奇。
“你呢?”秦紅顏反問。
奚歡抬頭望著天際那越發遙遠的孔明燈,眼裡似乎也映上了長久不散的一點光。
“我許的,應該和你一樣。”
秦紅顏聽見了,興奮得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夢就在這一刻停止,秦紅顏睜開眼,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頓時覺得恍如隔世。
要到今天她才想通,奚歡許下的願望,必定是想要復仇成功。
可笑當初的自己倒是對他的話信以為真。
清醒過來後,秦紅顏才發現天已經黑沉,看看時間,竟已經是傍晚。她的這個生日,就這麼過了大半,如同她小半生人生的縮影,就怎麼虛度,什麼也沒有得到。
還在怔忪間,門鈴響起,秦紅顏以為是沈盛年,然而開啟門,卻發現是快遞員送來一隻經過精美包裝的鞋盒。
秦紅顏看著那隻鞋盒,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送來的。
她諷刺地笑了。該誇他心細如髮嗎?隔天便是婚禮,他竟能記得自己的生日,還抽空送來了禮物。
秦紅顏本是將那鞋盒隨意放置在鞋櫃裡,不想開啟,然而長久的習慣卻拉扯著她的心。最終,她放棄了抵抗。也許,這是他送她的最後一件生日禮物了。明年的今日,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更可能還會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
秦紅顏在這樣殘酷的想象中開啟了禮物,裡面是一雙ysl紫色高跟鞋,高貴而優雅。她伸手撫&mo了鞋面,明明是絨面,卻還是覺出了冰涼。
秦紅顏長嘆口氣,準備關上鞋盒將其徹底鎖入鞋櫃。然而就在這時,她看見了鞋盒角落裡還有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難道還有第二份禮物?她心覺詫異,取出開啟一看,赫然發現竟是一串佛珠!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秦紅顏不解。
奚歡對這佛珠很是珍惜,即使當初沈盛年拿了去,他也很快奪回,並且狠狠報復了沈盛年。
而如今,他將這佛珠送給自己,究竟是何寓意?
裡面的一張紙條幫秦紅顏解開了疑問,那紙條上寫著字跡蒼勁有力的一句話——“物之所在即是家”。
秦紅顏望著那張紙條,只覺得雙眼脹滿酸澀。
奚歡的意思她很明白——佛珠所在就是他的家,他將佛珠送給了她。
有她的地方便是他的家。
秦紅顏握著那佛珠,只覺得手裡有千斤的重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急切地想要質問他,為什麼口口聲聲說愛著自己,可卻又與別人結婚?
其實,質問不過是藉口,她想要的,只是聽見他的聲音。
她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只響了三聲,那邊便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