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退了那些刺骨的寒冷。
“你想去查明真相嗎?”沈盛年是個再聰明不過的人,此時也明白了秦紅顏的猜想。
秦紅顏將那條項鍊放在手中,摩挲許久,久到像是要將那個“婉”字抹去般,終於堅定地點頭:“我想。”
她必須要去查明真相,因為這已經牽扯到太多的人事。
秦紅顏決定去城郊村尋找林阿婆的鄰居,那個以妓&女為職業的女人。因為城郊村環境很複雜,所以沈盛年執意陪同她前去,秦紅顏拗不過,只能應了。
秦紅顏已經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沒回到過城郊村。如果是別處,二十年的變化可以讓人覺得恍如隔世,然而這裡卻仍舊和她記憶中沒什麼兩樣。
陽光仍然從沒降臨過這裡,到處都是臭汗與垃圾的味道,這裡集中著世界上所有的腌臢。
秦紅顏可以想象,養尊處優的唐婉餘倘若見到這裡的狀況,估計會嚇得暈倒,或者是被這裡的味道給燻暈。
她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唐婉餘的女兒,又將會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
秦紅顏循著記憶找到了原來居住的屋子,那裡已經住進了新的租戶,內部傢俱都變了mo樣,只是那屋ding卻仍舊如二十年前那般佈滿了蜘蛛網。
沈盛年似乎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他始終保持著沉默。秦紅顏以為他不習慣這裡的髒亂味道,正準備讓他不必再陪自己可以先行離開時,沈盛年忽然握緊了她的手。
他低低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對不起。”
秦紅顏心內一動,某處堅&硬的地方在逐漸融化。
她知道他的意思。
他為自己沒能比她先出生,沒能在那時保護她而道歉。
秦紅顏喉嚨緊緊地,只能回道:“傻子。”
任何愛著別人的人都是傻子。
正在這時,老屋隔壁破舊木門被人從內開啟,一個強壯的男人抽著煙從裡面走了出來。那男人五官端正,然而雙眉壓眼,臉上兇狠氣息很重。因為天熱,他穿著破洞的背心,胳膊上有一處猙獰的燙傷,還有一圈類似牙齒的咬痕。
秦紅顏認不得他的容貌,卻認得他手臂上的兩處傷疤。前一處是由他那吸毒的父親製造的,而後一處則是她留下的。
那是焊頭。
焊頭也發現了這兩個衣著光鮮顯然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人,冷厲地將他們打量一番,不客氣地問道:“做什麼的?!”
“我想找一下你媽媽。”秦紅顏取下墨鏡,挑明來意。
焊頭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女人,他記得那雙眼睛,從小便是如此,美得驚人也冷得驚人。
焊頭眼神微縮,就是她,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永遠的咬痕。
也就是她,讓他記了好多年。
正當焊頭在深深打量著秦紅顏時,沈盛年不動聲色地擋在了秦紅顏面前,道:“能見見令堂嗎?”
男人的本能令沈盛年感覺到面前的這個男人在覬覦秦紅顏。
焊頭冷哼一聲,諷刺道:“這個地方只有你他媽,沒有令堂。”
這算是明晃晃的嗆聲,沈盛年沉下眼睛,正要發作,秦紅顏卻將他按住,對著焊頭道:“我只需要問你媽媽兩句話,當然,是有償的。”
焊頭瞥了秦紅顏一眼,讓開了道:“進來吧。”
焊頭家的屋子很是破舊,迎面撲來的是汗溼與黴臭混雜的怪味,屋子裡亂七八糟堆積著雜物,老鼠亂竄蚊蟲飛舞,看上去令人作嘔。
而焊頭母親便躺在一張單人chuang上,身上披著佈滿汙跡的被單,微闔著眼,像是沒有呼吸般。
若不是焊頭指認,秦紅顏怎麼也不敢相信chuang上那個面如土色枯瘦如柴的婦人竟是他的母親。在秦紅顏的記憶裡,焊頭的母親雖沒有十分的姿色,但至少水靈鮮活,面板嬌&嫩,身材豐腴。
她實在無法把記憶中的那個女人跟現在chuang上的老婦人聯絡在一起。
焊頭低頭在老婦人耳邊說了幾句話,老婦人緩慢睜開一雙渾濁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秦紅顏,良久才嘆息般地道:“趁我還活著,想問什麼就問吧。”
秦紅顏直接問道:“我記得你和林阿婆平時關係ting好,她有沒有提起過關於我的身世?”
老婦人似乎一早便知曉秦紅顏的問題,很流利地應道:“就算是再隱瞞,在一起久了,她也無意間透露了不少訊息。”
說到這裡,老婦人停下,伸出三根手指,渾濁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