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爸爸找新媽媽,所以你不開心了?”
“新媽媽都是壞女人,對不對?”
嚴怡然心上猛地一揪。壞女人?什麼是壞女人?她不就是大家眼中的壞女人嗎?
“天天,你怎麼會這麼說?誰教你的?”
“琪琪說的,她說白雪公主就有個很壞很壞的後母,她想要毒死白雪公主,所以她是壞女人。我不要新媽媽,新媽媽都是壞女人。”
嚴怡然抱著兒子,慢慢地搖著,手裡輕輕地拍著說,
“天天和白雪公主不一樣,因為天天有媽媽,媽媽會保護天天的。”
“真的?”
“當然。”嚴怡然低頭看著兒子,“所以天天就是因為這個才不喜歡爸爸的?”
“嗯。”
天天頭垂得更低了,應的聲音小小的。
“兒子,聽媽媽跟你說。爸爸就算是有了新女朋友也還是會疼天天的,所以爸爸還是去參加天天鋼琴比賽啦,還帶著天天去吃披薩,對不對?”
天天重重的點點頭。嚴怡然又說道,
“但是那天天天那樣對爸爸說話是很沒禮貌的哦,而且天天不應該因為這樣就不回奶奶家,爺爺奶奶那麼疼天天,天天這樣,他們要傷心的。”
天天又重重的點點頭。
“爺爺奶奶傷心,天天也會傷心的。”
“那天天應該怎麼做呢?”
天天這回終於抬起頭,圓圓的大眼睛再次直視著她,隱隱的淚光中帶著清晰的悔意。
“天天去跟爺爺奶奶道歉,還要跟爸爸道歉。”
嚴怡然不確定天天到底是否真的明白,或許她也並不希望他真的明白。她只知道自己將這段開解講得筋疲力盡,汗水溼透了衣背。
傍晚時分,嚴怡然一手牽著天天,一手提著給沈家二老準備的禮物在其燕山路口的公車站下車。沿著其燕山幽靜的柏油路一直上去,便可到達沈家。其燕山並不是一座十分高的山,而是一片高度警備區,其燕山只是它的名字。既是警備區,一路上車很少,計程車和公共汽車更不可能在此出入,除了偶爾的開國的白牌車,幾乎可謂了無人煙。到這裡來的人幾乎都是開著好車的,何曾見過像她們這般靠雙腳走進來的。沈媽媽原說要讓司機開車過來接他們,她婉拒了,當時她也還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搞定兒子,要知道這孩子的脾氣有時候跟他們倆一樣倔,盡得真傳。
終於來到威嚴的大院正門,習慣地正要走進大院時,被大門的哨兵攔了下來。哨兵給她禮貌地行了個軍禮,
“你好,請問你找誰?”
嚴怡然楞了一下,原來自己忘了,這裡已經不是她的家,習慣得改改了。記得最近的一次過來,還是坐著沈嘉昊的車,自由出入的,經過大門的時候,他們依舊是敬禮,但和這個敬禮不一樣,那個是恭敬的軍禮,這個是警示的告誡。時過境遷,現在她走進這扇大門需要登記了。
“哦,不好意思,要登記是嗎?我忘了,抱歉。”
士兵上下打量著她,眼神閃爍著勢利,他剛才清楚的看到她是從公車上走下來的,手裡還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這個女人應該是來走後門送禮的吧!
“請問你的到訪原因。”
“我是來拜訪一位首長的。”
“你不知道這裡是不給隨便出入的嗎?你沒有通行證,我是不能讓你進去的。”
原來從這道門進去是需要通行證的?嚴怡然從來都不知道。
“我”
正當嚴怡然在考慮著要不要給周媽打個電話的時候,旁邊匆忙走過來一個人。
“沈太太,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新來計程車兵,他不認識您,您別見怪。”
警衛排排長,他認識她,知道她是沈嘉昊的妻子。
“還不快放行。”
“這”
小兵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看來真是一新兵。
“還愣著幹什麼?這是沈首長的兒媳,這位是沈首長的孫子”
沈太太?沈首長的兒媳?嚴怡然在想,她是不是應該上去解釋下她和沈嘉昊現在真正的關係?
“還不道歉?”
“對,對,對不起。”
只是看著小兵慌張的給他們行禮,放行,看來嚇得有點不知所措。
“沒事,沒事,他也是做好自己的本分,應該的。”
嚴怡然一手提著禮物,天天乖巧安靜的一直被她牢牢牽著,她朝排長和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