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給朕滾下去”老皇帝似乎氣得不輕,口氣異樣的難聽。
“父皇的意思是應允了兒臣麼。”殷秀像個得逞的孩子一樣笑的眉目彎彎,轉而微微垂下頭,一臉笑意的落在詩豔色的身上,“詩詩,本王就說父皇會同意的。”
哪裡同意了,詩豔色有些瞠目結舌,莫非她產生幻聽了,老皇帝分明氣的想要殺人,哪裡說過半點同意的話語,殷洛和殷桓替殷秀找了個臺階,老皇帝那句話的意思分明是讓殷秀順著臺階下了,至於那什麼賜婚,王妃的事情不要再提,這個男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原本說什麼賜婚就已經很瘋狂了,一個夜妾,哪怕殷秀再不得寵,也不可能當什麼王妃,何況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這不是刻意拂了老皇帝的面子麼,而老皇帝雖然勃然大怒,甚至都沒有正面看過殷秀,可是哪怕殷秀一再造次,搶了老皇帝看中的女人,如今又要封一個夜妾為妃,除了大怒倒是並未真正處罰過殷秀,或者這個被放棄,醉生酒色的王爺也不是那般的不得寵。否則哪裡能夠在這樣拂了皇帝面子的情況下,還能夠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看殷秀這架勢,好似篤定了老皇帝不會對他怎麼樣一樣。
“滾滾”老皇帝氣的幾乎跌落下了馬匹,殷離快一步扶住了老皇帝顫抖的厲害的身軀。
“父皇息怒”殷離微蹙著眉目,目光復雜的落在殷秀和詩豔色的身上。
“給朕滾出去,立馬滾回你的王府,一個月不得出府半步,滾”老皇帝幾乎的勃然大怒的吼道,一把推開攙扶他的殷離,踢了踢馬肚子,頭也不回的朝著帳篷的方向而去。
“秀,你太讓我失望了。”殷離難得嚴肅著一張臉低低的說道,那嗓音裡更多的卻是扼腕。
皇帝一走,眾官員頓時少了拘束,臉上的嘲諷意味分明明顯了幾分,為一個卑微的如同妓女一樣的女人激怒了皇上,這種丟人的事情也只有頹廢的七皇子才做得出來。看來當年那個馳騁邊疆的皇子當真不在了,剩下只是一個只知酒香人美的浪蕩皇子。幾冷王只。
殷秀也不在意,嘴角依舊是那抹邪氣的淺笑,“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若然連自己心愛女人的願望都滿足不了,本王如此贏得美人心呢。聽聞太子妃還是詩家女兒時性情高傲,或許本王該學習太子為了太子妃在雪山下跪了十日十夜方才贏得美人心,又或許栽種千樹的梅花博美人一笑,本王還以為太子只知道吟詩作畫想不到如此懂女子的心,不如太子也教本王幾招,好讓本王早日贏得美人心呢。”殷秀的嗓音帶著幾絲淡淡的沙啞,嘴角含笑,眉目溫軟。“本王的詩詩想必不愛那些風雅的東西。”
“王爺說笑了,奴家身份卑微,哪裡及得上太子妃半分風情。”詩豔色咯咯的笑著,姿態嬌媚撩人,即便什麼都不做,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裡淡淡的笑,也足夠攪渾一江春水,詩豔色是妖精,而且是最美最媚的那種妖精,不妖其身,必妖於人,目光淡淡的掃過那些嘲諷殷秀的大臣,那是怎樣的絕色,美得讓人失了心魂。詩豔色冷冷一笑,嘲笑他人,自己還不是貪戀美人。
殷離饒是鎮定此刻臉色也難看了幾分,抓著韁繩的大手愕然緊握,白皙的手腕依稀可見凸顯的青筋,詩家,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詩家,詩君雅清高,哪裡有,生在那樣的家庭,卻沒有半分被寵壞的嬌氣和驕縱,即便是驕傲,也淡如清水讓人感覺不到半絲的不快。更多的時候那個女子是帶著幾絲孩子氣的嬌憨的,溫溫軟軟的笑,大手加重了力道,指甲深深的扣入手心,那樣的笑意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多久不敢回憶了。
“阿離”殷洛低沉的嗓音淡淡的響起。
“本王就喜歡詩詩這惑人的妖精,其他女子哪裡及得上詩詩半分好。”殷秀低垂著頭顱靜靜的笑,那模樣好似懷中的女子便是他最珍愛的珍寶一樣。
詩豔色透過殷秀髮絲的縫隙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殷離的身上,卻見殷離臉上的漠然,如何提及詩家,提及詩君雅你也會不好過麼,殺了那麼多人,沾了那麼多的鮮血,殷離,你便不會夜夜夢魘纏身無法入夢麼。
“王爺對多少女子說過這樣的話呢。”詩豔色的嗓音帶著咯咯的笑聲極為輕緩好聽。
後面說了什麼,殷離已經聽不清楚,溫軟如玉的眸子微微眯起,想起那千樹梅花下,那女子靜靜的依靠在他的懷中,澄淨如水的眸子滿是信任和愛戀,“阿離,我雖無傾城傾城之貌,你倒是讓我有了禍國殃民的資本。”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答的,世界上哪個女子及得上君兒半分好。
風似乎大了起來吹的衣袍獵獵翻滾,殷離像是苦陷於回憶中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