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走了很久。
褪去了繁花似錦的眼裡,花園裡的秋菊都在秋雨中凋零豔黃的碎瓣兒掉在石子小道上,被踩在她的腳底下,她停步,將花瓣蹭在自己腳底下來回磨了磨
雨滴在傘面上落出不一樣的音調。
龍沫莞爾笑著
習慣了一個人活著,卻是第一次在雨中踩著花瓣走路。
在雲宮,她總是偷偷摸摸的行動,躲著父王,躲著麗妃和萱妃,躲著父王禁衛軍的眼線——不敢張揚的活在父王的眼皮子底下。
哇王爺沐浴,囧(2)
聽著龍涎的叮囑,躲著父王遠遠的,這樣才能活得更久一點。
從未像現在這樣可以踩一下散落的花瓣
頑皮的像個稚齡的孩子。
秋雨送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遠遠就看到了白衣的身影,一步一踏的前進,雨滴在她的身外開花,濺起朦朧,看在眼裡,他情不自禁的走近,腳下同樣踩著凋零的碎花。
男人的靴子
龍沫的笑意瞬間被凍住,她難以置信的抬起頭,彰顯狂妄的姿態,軒轅夜曉正對著她笑。
男人酷酷的揚起一模笑容問她:“好玩嗎?”
他不曾見過龍沫孩子氣的一面也罷,雲宮那樣的地獄,一點點的快樂都是很奢侈的,好在他的王府可以給她想要的玩樂。
“你”她呆呆的看著身形高大的男人,自己站去,才到他胸口的高度
想問:你怎麼回來了?
不是在練兵嗎?
他說的“過幾天”就是今日嗎?
不僅回來了,還不打傘?
涼瑟的雨水打溼男人的發,水滴順著他有型的臉頰滑落。軒轅夜曉抬手一抹,權當給自己洗塵的——
“你想去清風小築?”
他問她,她撐著傘不動——又來了,這份疏遠,每次一離開她身邊一段時間,總有變數!這樣的折騰,他不願意再經歷了啊!
一回王府,他直接就往水雲居過來。
知道龍沫的“不自在”,她不會乖乖聽話去睡他的小築,她寧可擠在她的親人身邊睡小地方;在軍營裡,關於龍沫的動靜他都一清二楚。
“你把秦楊和梅朵也趕走了?”
“嗯”應的不對,龍沫想了想搖頭,“不是趕我讓他們到了春天再回來,還有嬤嬤和蘭玉陪著我”
終於肯開口和他多說幾句了!
軒轅夜曉詭異的一笑,他臨近幾步,一陣壓迫感油然而生。
他說:“不用解釋,你想做的那些,本王不會干涉。”
哇王爺沐浴,囧(3)
她眨眼看他——難道說,軒轅夜曉知道舅舅給她兵符的事情?
果然,男人心裡很清楚,他玩笑似的問起:“你讓秦楊回去練兵——第一個想對付的,不會是本王吧?”
“不是!”很果斷的說著!
“你怎麼沒走?”
隨風颳來的風雨——軒轅夜曉又抹走了一把雨水,很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覺,龍沫沒有走,這就足夠了。
“我不會離開你”
好一句動聽的話,男人低下頭,笑了笑,身上溼透了,涼涼的忐忑的心,有這句話就足夠了。
“這是你說的,你不會離開本王。”
“嗯”她喏喏的應,就像乖巧的小女孩兒。
“報恩?”
離別幾天,他琢磨著龍沫的矛盾,思來想去,這位強大的雲洲公主猶存小女人的細膩心思,她的心裡,不可能那麼快接受他,唯一剩下的理由,就是“報恩”。
若是真愛,一份可以把她逼瘋的感情不會說放下就放下。
“對不起”又是給他道歉。
軒轅夜曉聳聳肩,報恩就報恩吧——至少自己還算是她丟不下的恩人。
指了指自己狼狽的樣子,他問:“你就忍心看著自己的恩人淋在雨裡嗎?很冷唉”
龍沫眨眼恍悟,不用他再提醒,手裡的傘已經移近了他!
腰上突然又一股力道攬著她靠過去,貼著男人身上溼漉漉的鎧甲,那雙銳利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驚訝的小臉蛋!
軒轅夜曉笑著低下頭去,抵著龍沫的額頭,笑著去享受只有龍沫身上才有的味道。
“還好人是真的,不是本王的幻覺”
他的話,像雨一樣飄飄蕩蕩,掉在她的心坎上,盪出一圈一圈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