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第間的錦被蠕動著,女人悠悠轉醒,沒能摸到身邊的溫度,她起身只著單薄的秋嬋絲襖來到龍臨淵身邊。
“皇上掛念涎兒了?”女人的手臂撫上他的臉頰,從後擋住他的酒杯,“大清早的飲酒,對皇上的身子不好。”
龍臨淵一笑,抓上女人的裸臂,回首吻她在她鎖骨上
低低的呻吟,還有昨夜猶存的情慾。
此生,他最大的遺憾就是隻得龍涎一子,雲宮的妃嬪,他的三宮六院,多少絕色的女人數不勝數,卻只有東宮白萱為他生下了一對孿生兄妹,他只要能上戰場浴血奮戰的男嗣,除了龍涎,另一個他根本不想過問。
二十年了只有龍涎,他的膝下只有龍涎一個兒子。
有驕傲,也有擔憂。
龍涎的強大是他的驕傲。
唯一的太子是他的擔憂,只此一子,龍涎愈是長大,他的性子愈是像極了東宮萱妃,叛逆無常,龍涎只做他認為對的,無關聖旨的威脅。
男人在女人的肌膚上留下清淺不一的吻痕——
曾經握劍的手,脫去了磨練時的薄繭,十多年的榮華滋養,他已經習慣荒淫無度的酒肉宮廷生活,這雙手撫過的女人遠比他拿劍的時間更多。
陰晴不定的皇上(2)
指尖攀上麗妃的脖子,無意識的一掐——女人沉迷情慾的呻吟隨即變成了輕呼
“皇、皇上”
“麗妃,你有錯。”
麗妃嬌麗的容顏從緋紅變成蒼白又轉變成恐懼的蠟黃色。
十多年的夫妻,龍臨淵的性子說變就變,他的思想,不是一個女人可以左右的。
麗妃僵硬的一笑,軟聲道:“皇、皇上麗妃有錯求皇上繞過臣妾”
“可知,你錯在哪裡?”
女人抿唇,搖頭
這讓她從何說起,昨夜纏綿在一起的枕邊人,突然間就發火了,朝中不如意的事情那麼多,她怎麼知道是誰惹了她的男人?
龍臨淵冷嗤,他鬆開手,起身站起。
“為何還讓她活著?”他冷冷的問起,透過窗外,他遠眺中宮那處,在那座院子裡,有一個“多餘”。
“她?她”她指誰啊?
龍臨淵道:“雲洲的後宮,你能獨霸朕二十年,中宮雪鳶、東宮萱妃,還有那些院子裡的女人,沒有哪個是你的對手,你對付她們那麼容易——怎麼,換了一個小丫頭,你就拿她沒轍了?”
麗妃張了張嘴幡然醒悟,原來,說的是龍沫?
和龍沫有關的,當然和她無關。
她只要隨便說幾句話,那丫頭就沒好日子過!
女人嬌滴滴地又湊來他的身邊,纖細的手指似有若無的扶過龍臨淵胸口的古銅色肌膚——她墊腳湊在他耳邊,討好道:“陛下好端端的怎麼說起了她?中宮等於冷宮,就算是雪鳶皇后撫養長大的公主,皇上不認她,她連個宮女都不如。”
“她是衛明遠的棋子!”龍臨淵一想起當年在御花園,衛明遠老狐狸帶來的女孩子打敗他的太子,至今他夢裡夢見這一出,都能暴跳如雷的醒來!
麗妃輕拍他的胸口,哄著:“皇上莫氣了,皇上廢了她的手,這麼多年她連穿件衣服都要宮女在旁伺候。”
孽種,朕要她死(1)
女人越說越得意:“奈何衛國丈有再多的狡猾心思,都是惘然的,一個廢物公主,一個瘋癲皇后,歲月不饒人,衛明遠已是年過花甲的老頭兒,他和太傅哥哥能斗的日子不多了,剩下的——等著他老死,衛明遠攥著的權勢,遲早是要鬆手的,他一閉眼一嚥氣,所有的東西還不是皇上的?”
“朕說的是龍沫!”
“可不就是龍沫嗎?”麗妃聽了更想笑,“臣妾說了,她的手”
“就算朕廢了她的手,她還能笑!”
這就是他恨的!
她是白萱腹中所出,那一年——他第一次見她,翩然的女孩子竟然和雪鳶小時候相似!龍沫的笑臉和雪鳶一樣!
他不想看到衛雪鳶的笑臉,不想在龍沫身上看到自己和衛雪鳶的青梅竹馬!
“皇上不待見她,皇上怎麼知道她在笑?”
這麼多年,他多在西宮過夜,少則去東宮萱妃那裡坐幾晚,就是不踏足中宮去看一眼那個瘋癲的皇后。
談話間,門外有了動靜。
皇上身邊隨侍的全公公叩門請柬——
他亦如往常的慣例,不是來給雲皇和麗妃娘娘請安,他是來轉